黑蛇跟某个“十恶不赦”作为主要玩法的中世纪战略游戏中玩家的最大的区别，就在于：真正的、最初的“黑蛇”恐怕早就在这个过程里失去了自我。

倘若哪条黑蛇大言不惭，称自己为最初的、真正的黑蛇，在继承了她大量自我残余的同时，也一定罹患相当程度的精神疾病，混淆了自我。

而她的理想信念，也大概率如同传话游戏一般，迎来“城门楼子”、“胯骨轴子”一般荒诞的结局。

“不，不需要！无论是疗法还是监狱！”塔露拉将自己撑起来，她看向空气，然后坚毅道：“现在还有几名内卫在观察情况，倘若不能及时处理掉他们，想要让事实说话可没有那么容易！”

切尔诺伯格彻底毁于天灾，这是一个政治上说得过去的借口。但倘若乌萨斯内卫横插一脚，那么即便是铁一般的事实，也有摇摆的余地。

欧特看了凯尔希一眼，制止她解释“内卫究竟是啥”的举动。

“塔露拉小姐。”欧特直白道：“就这么死掉可远远算不上赎罪。”

“更恍论，你还怀揣着在另一端与某人相见的念头。那更使你的行为成为一场纯粹的的自杀。”

“切尔诺伯格人值得更好的，而整合运动和感染者更是如此。”

第二百零七章 咬紧牙关

“……”

德拉克无言，她不自主地紧了紧自己的手，而她那细腻的掌指却穿过了阿丽娜的。

喂喂，穿模了。

尽管内心如此，但欧特面不改色：“你的沉默震耳欲聋。”

欧特在此有意选择了极为偏颇的话术——称不上虚假，却将塔露拉试图抱着病躯拼杀掉内卫的奋不顾身，曲解为了逃避现实。

但当这种曲解被他诉诸口舌后，塔露拉却再也无法无视这阴暗的可能性。

“……这是我最后能做的事了。”

凯尔希则上前一步：“你心脏里的源石子弹非常棘手，但手术非常成功，术后恢复预期良好。”

塔露拉果然落入陷阱：“哪怕不用仪器，我也能清晰的感受到源石病的蔓延——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在现实的战斗中，黑蛇为了逃出生天对塔露拉的身体进行了透支式的压榨。尽管有法杖作为施法媒介，但那发扬到极致的源石技艺还是诱发了源石病的进一步扩散。

再加上欧特在考虑到命运重构后“小心翼翼”地进攻……即便在附身时经过欧特的简易调理，塔露拉现在依然可以说“生命犹如风中残烛”。

“哪怕这看上去就像是逃避现实，但我仍然……”

“不，塔露拉小姐。”阿米娅看了眼欧特，见到他点头后定神道：“我们可以缓解你的源石病。”

“那不过是推迟了不可避免之事。”塔露拉摇了摇头。

在她的感受中，自己的源石病已经越过临界点，毫无挣扎的可能。

一个出人意料的声音响起。

“罗德岛，事到如今，已经无需谦辞。”

病号服穿在温迪戈身上多少显得有些太窄。

不过，最让人惊奇的还要数……他说话好流畅啊！

一尊铁塔缓步靠近，他看着有些应激的阿米娅、凯尔希说道：“我已向军师承诺。”

承诺了暂时不会向塔露拉动手。

既然是向欧特这个屑人做出的承诺，这个“暂时”注定会被以各种方式“暂”到天长地久。

爱国者再次以战士身份，发表了让凯尔希脑门青筋直冒的暴论：“罗德岛可以治愈你的源石病。”

“对于‘治愈’一说，还请恕我们不敢苟同！”

“勋爵，学者有学者的思考，战士有战士的感触。”博卓卡斯替又重新看向塔露拉，他那浑浊的红眼里满是审视。

温迪戈渴望在塔露拉的眼眸里看到那个恶神。

但是没有。

斗士的眸子已经灰暗，但余烬仍旧温暖，仍然有火星迸射。

呵！

倒还有几分旧时模样！

温迪戈的内心旁人无从知晓，唯独阿米娅的眼角露出几许狡黠。

“罗德岛可以治愈你！塔露拉！”博卓卡斯替双手抱胸，显得有些抗拒：“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你希望如此！”

塔露拉甚至要比他还要抗拒，她甚至抓起了爱国者刚刚透露出来的一星半点，转移话题：“军师？我还以为他是新的魔王。”

但还没等爱国者有什么动作，塔露拉又看向了空气。

小鹿劝说：“如果只有你在，可能确实需要你尽快出马、赌上性命。”

“但即便是黑蛇占据主导，你也亲眼见证了罗德岛的作为、那位魏先生、陈小姐的作为。最起码在阻止感染者、阻止幸存者们被卷入战火一事，你不是孤身一人！”

“答应我，小塔。”埃拉菲亚极为温柔的“命令”道：“和他们一起，将切尔诺伯格画上句号。”

最终，塔露拉妥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