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提,她还拒绝了止痛剂。
现在,她整个人算是躺在病床上,侧着脸与欧特交谈。
“还好。”塔露拉想要微笑,但嘴角却只是一抽,但她仍然竭力撑起一个温暖的弧度。
纷乱的发丝若有还无得遮掩着她纤弱的脖颈,近乎全无血色的薄唇甚至还有些脱皮,那交叠在小腹左近的双手还在不时微微颤动。
欧特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一板一眼地将其录入病例,将签字笔插回胸前。
“患者……意志坚定。”
“虽然已经通过黑蛇进行过很多间接的交锋,但面对面应该还是第一次。”欧特偏头,为塔露拉一一介绍道:“阿米娅,罗德岛的领袖;凯尔希,医疗部主管;我则负责源石、天灾和军事指挥工作。”
塔露拉声音依旧洪亮:“久仰大名,欧特博士。”
欧特挑眉:“如果对话的第一步开始就以这样毫无营养的方式开始,吗,那么我们需要花费很长时间才能交换双方的诉求。”
“不,我说,久仰大名,欧特博士。”塔露拉又瞥了一眼那个纹章。
漆黑的弧线上有五枚尖锐的凸起,宛如一顶王冠。
“自卡兹戴尔内战后,便再也没有新王的消息。萨卡兹佣兵的投诚、爱国者居然没有直接杀死我……”
萨卡兹的政治生态本就相对封闭,更别提,作为整合运动的领袖,黑蛇的情报渠道势必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现在的塔露拉继承了这些情报,再辅以自身经历,自然会得出一些奇妙的结论。
如此一来,却也能够通过一个外人的视角再次做实……可以试着推动一下。
欧特将其纳入了计划之中。
“再加上那个幻境。”塔露拉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真诚道:“谢谢。”
那个有阿丽娜的幻境。
“我想,我有点理解……为什么萨卡兹愿意为他们的王赴汤蹈火了。”
阿米娅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凯尔希也是竭力制止自己扶额的冲动。
看样子仅仅是因为当时紧迫的局势,塔露拉才姑且接纳了那些说辞。现在终于得到一个静下心来好好思考的机会,她很快便对这一切给出了一个自己的答案。
欧特实话实说道:“无论你作何猜想,但我不会是你所揣度的那个。”
“而且,我不是来给你做临终关怀的。”欧特向塔露拉伸出手:“你的病情还在快速发展,伤势也非常严重。”
“但是你暂时还不会死。”
“最起码不会死在阿丽娜的面前——或者我的面前。”
塔露拉怔怔地看着眼前温婉的埃拉菲亚,她很快便压抑着自己的怒火“问”道:“魔王!为什么要继续玩弄这个景象!?”
“首先,我不是萨卡兹。其次……”
那个“幽灵”心痛地向前迈步,扑倒在塔露拉的病床前,急切地抓起龙女的手掌。
她扑了个空。
阿丽娜原本是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的。
在先前随着欧特一起附身w时,他们就应该做过详尽的实验。但在现实中与塔露拉的见面,却使得阿丽娜暂时忘却了这一点。
鹿女不知所措地望向塔露拉,好一会儿才转头欧特。
看到这一幕,尽管坚定的认为眼前的埃拉菲亚不过是法术创造的幻觉,但塔露拉还是颤抖着将手掌贴向阿丽娜虚无缥缈的小手。
凯尔希略微附身,低声问道:“阿米娅,能看见吗?”
小兔子长耳一抖,先是摇了摇头,又微微点头:“看不见,但是能感觉到。”
如此一来,塔露拉在现实中感人至深的“重逢”,反倒像是一幕单人话剧。
倘若没良心点,还是喜剧!
“她不可能是真的。”
科西切确实将塔露拉教导得很好,即便现在也努力保持着一张扑克脸。
不过,说这话的时候,你能把手放下去吗?
你现在的状态,跟空气贴贴不累?
“她只是没有了生命,却不代表永远的消失。”欧特解释道:“基于一些未知的原因,阿丽娜小姐的灵魂被那个领域捕获,重新清醒。”
“欧特博士,你在说灵魂。”
“我是个唯物主义者,因而,当灵魂的存在已经被我们的现实佐证,我就不可能选择视而不见。”
“所以……”塔露拉费力地向虚空抚摸。
所以,她真得是阿丽娜!
倘若阿丽娜正扑倒在病床钱,那里应该是脸颊?
凯尔希暗自揣摩,然后说:“塔露拉小姐,你对现状有多少了解?”
倘若不涉及个人道德取向,塔露拉确实称得上一位绝佳的继承人。
她正襟危坐,不悲不喜,就好像在描述别人:“整合运动已经事实上解体;切尔诺伯格的移动地块四分五裂、感染者们可以触及的部分也被源石高度污染;乌萨斯的一只部队被‘我’派去袭击你们,而无论成败,他们都会成为乌萨斯发动战争的备用借口。”
“龙门的军队已经集结,玉门方向也有小规模的军事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