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欧特没有人为割裂上下的爱好,但他的工作还是太忙了。而整艘罗德岛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包含后勤人员在内,拢共有数千位干员。
多数干员见到欧特的机会,屈指可数。
月禾轻笑,似有所觉,但还是说:“即便如此,妾身却之不恭!”
硬了硬了,对东国料理的捍卫之心硬了!
屑人欧特在迈步进厨房的瞬间,便将大部分线程转移到了其它工作上。
恁是一点儿也不耽误啊!
舰载监狱,典狱长单间。
塔露拉甩了甩头,心道:
欧特干脆道:
龙女的手掌探向一本医学教科书,拿过来翻了几页。
“你在学医?”
她又自问自答:“现在我突然拥有了整个世界所有的时间,而我刚好又在一艘医疗船上。”
这一幕看起来颇为惊悚。
龙女又琼鼻微皱:“少和凯尔希打交道。在特定因素的限定下,为确保信息的准确传达,她话语中有效信息含量极低。”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见鬼的说话方式,也可以从你身上学?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作为罗德岛最危险的囚犯和唯一的典狱长,塔露拉的办公室是以屏风隔断的监狱单间。
欧特径直从办公桌上拿起钥匙,从门内将大门打开。
“是时候处理我们的新犯人了。”
……
看着远去的越野车,龙女扶额:“你是说释放他?”
驾驶它的人腿脚健全,完全看不出托尔下半身一度粉碎性骨折。
欧特则转过身来,看着与凯尔希交涉的茨沃涅克官员,说道:“如果让他也跨越国境线,那么救活他就没有意义了。”
“我们没有直通崔林特尔梅的情报路线,双子女皇究竟如何看待边境贵族事务是一个未知数:究竟是作为政治交易的筹码,换取贵族的让步?还是作为大开杀戒的借口,肃清整个东部?”
“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必须抛给莱塔尼亚官僚系统一个懒政的借口,一个万能的罪人。”
塔露拉刺挠欧特一下:“我还以为,‘全知道’先生能推算出来她们的态度。”
“抛出一枚硬币,哪一面朝上?”欧特反问。
“何况,每个人每时每刻的决策都受到无穷的干扰。”他补充:“或许仅仅是在餐前、餐后呈递情报的微妙差异,决策者就会对……哈布斯堡那样微小的城镇做出截然不同的决策。”
毕竟,它太小了,无关乎大局。
龙女静静地看着那辆采买自卡西米尔乡村的,不知道多少手的越野车向着莱塔尼亚腹地挺近,消失在视野尽头。
“看起来你很讨厌那个托尔。”
欧特没有正面回答:“能够糊弄过莱塔尼亚,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替罪羊不少,我只是选择了该杀掉哪一些。”
税吏、残党术士们、天灾信使托尔,或者三个村子的非正式村长们……无论哪一个都能给莱塔尼亚官僚交差。
“难不成他还要谢谢你?”
“关于他的腿,确实如此。”
欧特当然讨厌托尔。
在原本世界线上,托尔的老家沃伦姆德在天灾中航道断绝、过冬物资和种植区块统统被毁。这家伙为了救沃伦姆德选择了最偏激的打法:干掉罗德岛外勤医生安托,吸引外界力量。
“他偷了我们的车,还出了车祸,那种骨折除了罗德岛可没有几个人能治。”
凯尔希那里突然传来了巨大的声音。
“……即便没有武装,它也不能停泊!”
比起先前,那里多了一名征战骑士。而城市官僚们虽然不同意他的观点,但也不方便在罗德岛这样的外人面前展露。
“这么大的船,如果里面藏着几个莱塔尼亚人,我们也找不到!”
凯尔希的解释有些苍白无力:“我向茨沃涅克保证,这里不会有任何一个未经允许的莱塔尼亚人!”
啊这……
欧特有些心虚。
虽然托尔已经被他丢出去了,但那些巫王残党可还在蹲苦窑呢。
那些人绝对称不上什么“经过允许”。
不过,以白色女皇的标准来说,这些巫王残党到底是不是人都难说。既然称不上人,自然称不上莱塔尼亚人,也自然无所谓授权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