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激进的希尔德加德反对,保守的莉泽洛特继续笑着说:“不提这些扫兴的事。”
“近期金律法卫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莉泽洛特迫不及待地向姐妹分享:“他们在东部捕获了一群巫王残党。”
“莉泽洛特!”希尔德加德半恼。
“是真正的巫王残党——他们利用天灾把一个村子都感染了,就为了研究奥托的法术。”
黑羊沉默半晌,更加恼火:“该死!还真是杀不光!”
金发的女皇展颜,趁机为姊妹收拢她的发丝。
“谁站在他们后面!?”
莉泽洛特回答道:“刚处理一个男爵。”
黑羊又警惕起来:“你还想……处理多少?东部边境与乌萨斯、卡西米尔都很近,不要任性!”
莉泽洛特从容道:“还有叙拉古、卡兹戴尔和大炎。”
“别转移话题!”
“那些村民以地产为抵押,向一家即将过境的药企获取了长期医疗和保险服务。”
与冷漠、无情又坚强的外表不同,黑羊“无情权威(赫琳玛特)”希尔德加德其实是一个关心每一个子民的“慈母”。
而看似慈爱、温和又宽仁的白羊“永恒恩典(伊维格娜德)”莉泽洛特……她是一个保守派。
黑羊果真“上当”,她不再纠结莉泽洛特要处理多少贵族,追问着村民:“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莉泽洛特把玩着姊妹的长发,娓娓道来:“村民们回购了他们村落的采矿公司,罗德岛拿技术支持入股,以长期利润折算医疗费。”
“回购?他们哪里来的钱?”希尔德加德立刻反应过来:“医疗费还折算两次?那块地已经一文不值了……这罗德岛是来做慈善的?”
莉泽洛特的眼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我其实不太信这套话……”
旋即,她又做出笑容:“倒有一件事比较有趣:这些村民把整个村子都搬到了采矿平台上。”
“现在,他们叫自己鹰(哈布斯)堡。”
“一个没有领主的城堡?”黑羊琢磨一阵:“莉泽洛特!”
“嗯?”
“我打算授予它自治权。”
“到什么地步?”
“血司法。”黑羊眯起了眼睛。
“给贵族们一个警告?”
“给他们一个警告!”黑羊颔首,然后拍掉白羊的手:“都起卷了!”
所谓“血司法”,就是“允许判处犯人流血”的司法。换而言之,就是包括死刑在内的肉刑。这是一项象征性很高的权力,一般属于贵族和他们授权的代表。
自然,作为最大的贵族,双子女皇也可以将这个权力赋予某个人。
……或者某座城镇。
莉泽洛特叹了口气:“我不喜欢改革。”
“总不能拆掉重来吧?”黑羊先是无奈,然后又鼓起劲来:“我们还有时间。”
莉泽洛特默不作声。
莱塔尼亚建立在一块坚固而古老的基石之上。
“金律乐章”不仅仅是一部将九大部落和叙拉古统合为莱塔尼亚的法律文件,一份古典而高雅的合奏,更是将审美、道德和音乐灌输进了每一个莱塔尼亚人的内心。
这个古老的法术在莱塔尼亚存在的每一天,在它被演奏的每一天,都日益强势。
然而,一度先进而超凡脱俗的组织模式、社会生态逐渐被时代抛在身后。叙拉古的世俗层面的不合群更是将整个“金律乐章”法术搅得不得安宁。
莱塔尼亚该做改变,但改革它需要字面意义上的和祖祖辈辈角力!
自盟约确立,自合唱开始之时……唯独一个人对乐章做过更改。也唯独那个人对莱塔尼亚的改革有所效用。
奥托。
巫王,奥托·迪特马尔·古斯塔夫·冯·乌提卡。
“莉泽洛特?回神。”黑羊没好气道:“怎么突然呆住了?”
她半开玩笑道:“你该不会真想把莱塔尼亚拆了重来吧?”
莱塔尼亚-卡西米尔边界。
在行政人员再三确认这艘硕大舰船没有威胁前,欧特正坐在餐桌前,等待着暴行的庆功宴。
“为什么是雷姆必拓菜式啊!?”普罗旺斯舒展着尾巴,愤懑不平:“我们叙拉古人也出了大力啊!”
“虽说妾身不在意……”
都“妾身”了,还不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