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甚至可以用蛮力杀死巨怪，一般的巫师也不太可能伤害到你了。”

“但这一切都不是你学习魔药技术的理由，你总不能战后重伤垂死再去熬制魔药，有那个时间和精力不如到麻瓜医院或者圣芒戈求救。”

斯内普仿佛看穿了一切，说：“德思礼小姐，你熬制魔药，是为了更好的用你的魔法天赋，对么？”

多莉轻轻一叹，还是被斯内普发现了。

这种可能性多莉已经考虑到了，毕竟斯内普是伏地魔和邓布利多之下的，最高水平的摄魂取念以及大脑封闭式专家了。

可以说再给斯内普几十年的时间，在这方面的造诣他或许就会不弱于邓布利多以及斯内普。

所以即便多莉的意志力已经很高，也做好了和斯内普对峙的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对方发现了端倪。

他不需要发现事实如何，只需要察觉到多莉态度上的细小差别就足够了。

这其实也是多莉不想和邓布利多有太多接触的原因。

邓布利多也一样可以轻松的看穿一个人，如果他把多莉当成了为了追求力量而不择手段的人，那么多莉面对的压力可能就更大了。

毕竟这种一心追求力量的人，可都没有给邓布利多留下过什么好印象。

格林德沃，伏地魔，还有年轻时候的他自己。

多莉真的把自己的想法在邓布利多面前展现的时候，怕不是会把邓布利多的ptsd都勾出来。

不过斯内普就不一样了。

作为一个斯莱特林，虽然斯内普现在是邓布利多最忠实的手下，但两者不管是处事方法还是行为方式上都非常的不同。

所以多莉觉得，反而是斯内普可能更清楚的理解她现在的状况。

于是多莉没有直接回答斯内普的问题，转而看似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

“教授，如果没有力量的话，我该怎么保护我的弟弟、家人以及朋友呢？”

“难道我要等他们身体变得冰冷，然后抱着他们痛哭流涕，感叹自己的无能么？”

斯内普微微抬起下巴，觉得有被刺激到。

看着面前这张和莉莉如出一辙的脸，他总觉得这是莉莉在借用多莉的身体对他发出灵魂的质问。

只有到莉莉死的时候，斯内普才翻然悔悟，他早干什么去了？

难道除了莉莉之外，当伏地魔残杀别人的时候，斯内普没有一点儿悔恨之心么？

这对于斯内普而言，无疑是诛心之问，也是一种让斯内普不得不面对过去糟糕自己的审判。

他后悔过么？

虽然斯内普有无数的理由可以为自己的行为做掩饰，比如加入食死徒之后就没有后悔的可能性，一旦出现精神上的动摇其结果就是被伏地魔直接杀死。

可斯内普也无法否认，那个时候的他确实仍旧选择了追随伏地魔，并且把伏地魔当成了偶像。

在听到了一个可以杀死伏地魔的男孩的预言之后，他的选择也不是找机会背叛伏地魔，而是把这个男孩的秘密告诉了伏地魔。

这一刻，斯内普无疑是忠诚于伏地魔的食死徒。

因为在这个时候，也已经不止一个食死徒背叛过伏地魔，尽管他们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甚至也不止有一个侅食死徒对伏地魔阳奉阴违，尽管伏地魔对此很不满，也会折磨控制他们，但他们也都活了下来。

比如马尔福的父亲卢修斯。

他就是因为阳奉阴违被伏地魔施展过夺魂咒，这也成为了他后来成功脱罪的契机。

那么斯内普到底是什么时候转变的？

答案毫无疑问，就是莉莉的死。

莉莉的死让他充满了悔恨，当时的他悔恨的也只有自己的选择导致了莉莉死这件事。

那么对于因为伏地魔而死的其余人，比如詹姆以及莉莉的儿子，现在的他怀有悔恨之情么？

这是一个相当关键的问题，也是用来分析判断斯内普的最关键问题。

如果自始至终，斯内普所关心的只有莉莉，也只对莉莉的死悔恨。

剩下的人的生死，不管是哈利还是马尔福死在他面前都无所谓，那么斯内普归根结底就是一个极端自私自利的人。

他对莉莉的爱，本身也是对自己的爱，是极端自私的一种体现。

如果在莉莉的死后，他除了对于莉莉的悔恨之外，在别的地方也变得像一个人样了。

那就代表他真的改变了，不只是活在莉莉死亡阴影下，以及被邓布利多控制的傀儡。

而是也有了自己的思想和觉悟的，一个不受欢迎但在关键问题上不会犹豫不决的可靠战友。

在这个问题上，即便是多莉都很难给出答案，在前世也是争论不休的问题。

不过至少从结果上来看，斯内普成功的做到了。

尤其是在邓布利多死亡之后，斯内普扛起了杀死邓布利多的罪名，也扛起了反抗伏地魔的大旗。

要在伏地魔的影响之下继续维持霍格沃茨，尽力保护霍格沃茨的学生们不死于非命，还要继续邓布利多那天马行空又脆弱不堪的计划。

如果支持斯内普的仅仅是复仇的信念，他显然做不到这么面面俱到，毕竟死几个学生什么的对他而言也不值一提不是么？

“力量，为了获得力量，而选择了献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