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终于开口了，声音都有些沙哑。

他知道眼前的多莉和莉莉实际上没多大的关系，但莉莉现在的选择以及遭遇的困难，却让斯内普一次次的清楚的回忆起那天莉莉惨死的模样。

像，真的太像了。

偏偏还都是为了保护哈利！

斯内普没有再次ptsd，已经是开启了大脑封闭式的结果了。

“德思礼小姐，那么你就没有考虑过保全自己呢？”

“毕竟你可以不去保护他们，只保护自己，以你的聪明才智而言无疑是够用的。”

斯内普问出了一个看似不讲情面的问题，这个问题任何人听起来都会觉得匪夷所思。

那可是多莉的家人和弟弟，最好的朋友们，多莉为什么要去保护他们？

甚至为了保护他们，还要献祭自己的身体？

哪怕可以用魔药救回来，但斯内普非常清楚，这种献祭会造成永远的损伤，在多莉长大成人之后慢慢展现结果。

这对于斯内普而言，无疑是一种过于巨大的后果，本来可以抛弃的后果。

他也确实不明白。

至少现在的他，还是一个对于莉莉充满悔恨，心中除了对莉莉的小爱之外，最多有一点作为魔药学教授的责任感的人。

比起最后一个人扛起霍格沃茨的斯内普，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多莉因为知道斯内普的全部秘密，这一刻也体会到了斯内普的困惑，哪怕斯内普脸上的表情仍旧冰冷的像是一块石头。

就像斯内普而言，爱莉莉一个人不就够了？

别人的生死和他有什么关系？

如果莉莉当年和他一样的话，他和莉莉岂不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从此魔法世界的一切与他们无关，他们可以在魔法世界过上笑傲的生活？

想要回答这个问题的话，可以非常简单，但也可以非常困难。

简单的回答就是爱别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是任何人都可以理解的道理，然后指责斯内普不懂爱，这已经算是完美的答案，斯内普也会接受。

因为他确实不怎么懂这些东西。

可如果反过来想要让斯内普来理解这个问题的话，那么就必须让斯内普也理解除了他对莉莉的爱之外的其余的感情。

这对于从小封闭了内心的斯内普而言，无疑是一个非常困难的话题，就好像人不能够理解认知之外的事情一样。

于是多莉缓缓开口，声音平静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教授，因为我不想一个人活着。”

“或许我可以拥有无尽的财富，强大的魔力，任何人都不敢直视我的威严。”

“但我最终还是希望身边有着家人和朋友，还有着爱人。”

“可以随时放下自己的伪装，展现出自己最虚弱和真实的一面，然后获得亲近的人的真实回应，把心灵联系在一起。”

“为了保护这种美妙的感觉，我愿意为之献出生命。”

“生命应该只是活着，而活着本身是为了获得更美好的生命体验。”

“如果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那和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

多莉说完这些，话锋一转，说：“不过我也只是说说而已，都是从电影和电视剧里看来的台词，希望教授不要觉得我在大放厥词。”

斯内普并没有指责多莉，也没有被多莉刺激到。

因为除了莉莉之外，从来没有任何人和他进行过这种程度思想的交流，哪怕是邓布利多也不例外。

尤其是多莉的那一句，在最亲近的人面前卸下伪装，展现出自己最真实甚至卑劣的一面，更是再次让斯内普差点破防。

当年他和莉莉闹掰，不就是因为斯内普展现出了自己性格之中的卑劣，然后因为恼羞成怒辱骂了莉莉么？

如果当年他可以有这样的觉悟，提前让莉莉了解他的内心，或许一切就不一样了。

斯内普轻声重复着多莉的话，说：“生命不应该只是活着，而活着本身是为了获得更美好的生命体验。”

只可惜他已经没有了这个机会了。

他活着的目的，已经只剩下了复仇。

不……或许还可以多一点别的目的。

斯内普的目光重新聚焦，看向了多莉，说：“德思礼小姐，你确定为了美好的生活，可以献祭自己么？”

多莉干咳一声后，说：“其实没那么严重，教授，最多……有一点点副作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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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相当自私自利的人，如果让我为了别人真正牺牲生命，我大概率做不到。”

“最多，稍微牺牲一点健康，这就是极限了。”

斯内普少见的笑了起来，说：“看样子当初我真的应该把你带入斯莱特林，毕竟敢承认自己自私自利的人可不错。”

“不过，作为我的弟子，倒是正好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