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没有使用任何魔术,声音却响彻他的内心,以及从那句话中,他感受到的确倾注着真挚的祈愿——
“成为对肆意掠夺希望的人,给予相应的黑暗、痛苦和绝望的‘恶’。”
“什么?!”
“如果是你的话,能够做得到吗?詹姆斯·莫里亚蒂,这个你能够做到吗?不,如果是你的话,就一定能做到吧,詹姆斯·莫里亚蒂阁下。”
“先不说这个什么恶,你为何认为我一定能够做到。”
“因为就和你一样,我计算出来了,计算出了‘詹姆斯·莫里亚蒂做得到’的结果,从而得出了‘詹姆斯·莫里亚蒂可行’的结论。”
法维亚斩钉截铁地回答。
“........呵,人总是想要挑战自己的极限,总是无法克制想要证明自己结论正确的欲望啊,换言之就是无趣的念头,这真的是毫无计算的美感。”
年轻的莫里亚蒂则是发出了非常沉重的声音。
“所谓偶然的话,要连续多少次发生才能称为必然?”
法维亚说话之间再次摇了摇头。
偶然无论发生多少次都不可能变成必然,他是这样觉得的。
偶然无论发生多少次还是偶然,必然就算一次都没发生还是必然。
偶然不会变成必然,必然也不可能成为偶然,偶然就是偶然,必然就是必然。
要问为什么的话,也就只能回答因为是那样所以那样了,因此他接着说——
“我和詹姆斯·莫里亚蒂你的见面只是一种偶然,说不定从今以后,我和你就再也见不到了,因此为了避免这份偶然只有一次,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记住查尔斯·巴贝奇这个人,
以及在四年之后,也就是1818年的瑞士的日内瓦内会发生一件事,我希望到时候你能去看看。”
莫里亚蒂沉默不语,似乎是在思索法维亚话语的真切意思。
是同伙吗?抑或是亲人吗?
没有在意银发青年的思索,法维亚接着说。
“请看,詹姆斯·莫里亚蒂,这里是我无法走出的地牢,只有漆黑和孤独的伊夫堡之下,我的身体也在渐渐衰老,失去活力,我并不觉得这里是什么好的地方,也不觉得这里充满了任何的可能性......”
法维亚所居住的地牢环境,在莫里亚蒂看来如同地狱。
无时无刻都充满了寂静的幽暗之地室内昏暗无光,墙壁是粗糙的石块堆砌而成,摸上去冰凉刺骨,透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我在这里的每一日所能够看到的所有东西几乎都是一片黑暗,但是这也让我意识到了世界的每一分每一秒,每一个瞬间,都是美丽的金色。
莫里亚蒂继续沉默了。
“我所能够回忆里的每一刻,每一刻都在闪闪发光。”
“……是吗?”
“可能很难理解?”
“理解不了,完全无法理解,尽管如此,这个世界在你的眼中有这么好吗?”
“就是这么好,无论是千年前,还是几百年之中,所有的时间都是那么明亮,詹姆斯·莫里亚蒂啊,哪怕你现在还不理解,但当你‘未来’某一刻回首,‘现在’一定在回忆里内发光,或许是此刻,或许是之前,或许是之后——”
法维亚轻轻抚摸着墙壁已然消失的痕迹,如此回答,没有犹豫。
“人与人发自善意为彼此付出而感到喜悦,大家会怀着同样的心情,一起变得幸福,今后都是好日子,日子会越来越好。”
“所谓的伊甸园是不可能存在的,人是不可能如此的,绝无这种可能,任何的计算都不可能算出来,没有这种偶然也没有必然。”
“是这样吗?前方,是没有一丝乌云,也永远都不再有乌云出现的无尽苍穹。毫无阴霾的太阳永远照耀四方。
世界,永远都是金色。
这正是理想啊,所谓理想就是这样的吧?
虽然已经无数次思考,无数次寻觅,已经知道事情永不会是那种样子,可还有未知的彼岸,那里也许会有些什么没能发现呢?
一直在寻觅,一直在发现,但是知道得越多,就越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可也有期盼‘有谁来把我已经产生的这个观念推翻就好了’这种想法却从未止息。
让我相信,无数的荒唐事会终结,还有更美好的明天等待着被发现。”
在莫里亚蒂面前,这位老人伸出了手。
不知为何,这一刹那,在他看来,不管在什么样的场景上,应该都没有人会拒绝那只手。
只是,他拒绝了,并毫不犹豫地转身,显得很坚决。
同时在转身离开踉跄的数步后,从他的背后传来那位神甫的最后话语——
“真的,想看一次那样的美景啊。”
......
最后之际,在伊夫堡的门口,眼神凶恶的年轻人一步一步地朝着外面走。
不可理喻!无法理解!胡说八道!
他的内心之中是如此对刚刚的对话冠以如此的评价。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