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 「枪」的用法(1 / 2)

场景再现。

「吕老,我们……喝一顿?」

当明楼说出这句话并将食盒推动的时候,一张写满了小字的纸张,被他轻轻的放到了吕宗方的手上。

之前就说过,这里是窃听之王打造的安全屋,窃听的手段防不胜防,但窃听的缺点很明显,根本就无法识别小动作,故而明楼采取了这种「递信」的方式。

接下来就是正常的对话,但吕宗方也在快速的阅读这张纸上的内容。

一心二用,高级特工的基操。

明楼交给吕宗方的小纸片上,第一段便是高级别的「识别码」,二号情报组专用,能有效识别对方的身份,而纸张的折迭方式也是一种暗号,否则吕宗方怎麽可能轻易打开?

之后的内容就比较震撼了,大致意思是:

组织已经有营救方案,请务必保护好自己,营救方案事关之后布局,切勿自作主张,必须配合营救行动。

之所以有这一出戏,主要是明楼担心吕宗方在这几天内以自杀的方式了结自身——老吕在之前就布局给明楼泼过脏水,以自杀的方式反咬张安平一口不是没有可能。

吕宗方显然也明白这张纸片中的含义,一边为自己叫屈,一边又缓慢而慎重的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明楼走后,他一边强按心中的激荡,一边继续呢喃为自己叫屈。

【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

还是安全屋。

张安平跟戴善武并立,通过窗户关注着不远处的屋子——那间屋子就是软禁吕宗方的地方。

两间屋子隔得不远,吕宗方喊冤的声音时不时能传进来。

张安平面无表情,但戴善武的嘴角却时不时的抽搐一下。

在明楼进去以后,张安平幽幽问道:

「知道为什麽审查你吗?」

戴善武俯首:「是我做事不谨慎,我不怨恨表哥。」

看着如此的戴善武,张安平暗暗摇头,太嫩了,着实是太嫩了。

「被吕宗方审查,吕宗方接着又被我软禁,你怎麽看?」

「表哥做事,必然有深意,善武愚钝,暂时还……不太清楚。」

「吕宗方,他是共党。」

戴善武一脸的惊骇,结结巴巴道:「他丶他丶他是共党?」

扫了一眼戴善武,张安平好悬笑出声来,这孩子,野心大,没有匹配野心的能力,一个简单的表情管理都不合格,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想着将自己当做对手?

「你去见见明楼。」

「吕宗方跟你关系很不错,就由你……负责策划如何『处理』他吧!」

一抹怨恨从戴善武的眼神中一闪而没,他沉默一阵:

「是!」

张安平看似没有关注戴善武,但馀光却一直注意着他,在戴善武应是后,张安平微不可查的摇头,心道:

也好,身边留下一颗雷也不错,要不然毛仁凤能打的牌……可就太少了!

戴善武真的真的差太远了,就如刚才的问题——他以为自己是在养光韬晦丶是在卧薪尝胆,但代入张安平的视角,只会觉得这小子稚嫩的一塌糊涂。

他遂不再言语,默默的等待着明楼出现,当明楼从吕宗方处出来后,张安平才道:

「你去见见明楼,商量下该怎麽做。」

「是。」

戴善武走后,张安平微微叹息,他本来是想引导戴善武,借他之手来救出吕宗方。

因为他打算布置一颗大雷,在未来用这颗雷炸自己的同时再炸毛仁凤。

可现在却不得不改。

这颗雷,现在只能炸毛仁凤喽。

……

明楼沉思之际听到了脚步声,睁眼看到戴善武后起身招呼:

「善武。」

「明哥。」戴善武在张安平面前还能勉强的做到表情管理,但面对信任的明楼,却再也掩饰不了心中的愤慨,他急切的问:

「吕老,真的是共党吗?」

明楼心中幽幽的叹息,心说多好的机会,可惜不能引导。

「应该是吧。」

戴善武怒道:「应该是?明哥,你怎麽不说是莫须有!」

明楼苦笑:「你觉得张长官会……错吗?」

「他怎麽可能不会错?」戴善武的声音逐渐降低,显然对张安平有刻骨铭心的惧意,回头又张望了一眼后,他才又说:「诸葛亮都犯过错识马谡这样的错误,他又怎麽可能不会错?」

「吕老要是共党,那军统早就被共党渗透成筛子了!」

很明显,张安平的话他是一个字都没有相信。

明楼再度心中遗憾,多好的「枪」啊,安平怎麽就不用呢?

「善武,此事,休谈!」

明楼用严厉的目光看着戴善武。

明楼平日里显得人畜无害,但他可不是那种人畜无害的人,曾经的上海区副区长丶深入敌营的顶级卧底,当他严厉的时候,自身那种气势又岂是戴善武这种菜鸟能无视的?

戴善武闭嘴,嘴巴蠕动一阵后未语。

明楼目光缓和:「你来做什麽?」

「他丶他让我参与处理吕老。」

明楼一愣,许久后自语:

「好狠的……心啊!」

戴善武露出戚戚然的神色,是啊,好狠的心呐!

明楼点到即止,担心再忽悠下去,戴善武这孩子跟个火药一样炸了就麻烦了,遂沉声道:

「既然是张长官让你参与的,那你就参与吧——你觉得该用什麽方式『处理』吕宗方?」

「能……保他一命吗?」

戴善武却答非所问。

「善武,我知道你善,你念旧,但是,大势之下,你必须收起你的小心思,明白吗?」

戴善武不甘心的看着明楼,但明楼严厉的目光却让他屈伏,只能讷讷的应是。

明楼重复之前的问题:「你觉得该怎麽处置?」

「给吕老丶给他一个体面吧。」

明楼摇头:

「吕宗方,不能是共党。明白吗?」

戴善武却懵了。

「他是军统的高层,是特务处时期的老人,一旦他被通共的罪名诛杀,这会影响到外人对我军统的看法,所以,要他死,但不能让他的身份被外人所知。」

明楼耐心的解释,但在戴善武的耳中,更像是:

张安平要他死,他就必须死!

罪名什麽的,不重要,一点也不重要!

他其实不蠢,但偏见却能影响到一个人的判断,而吕宗方之前的工作也不是白做的,所以导致了戴善武扭曲的视角。

「我知道了。」戴善武沉默了一阵,道:「那就……」

「让他死于车祸吧。」

「车祸?」明楼心说要是死于车祸的话,我怎麽保老吕?

「善武,有时候,你要学会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

戴善武不解,明楼却并未解释,只是道:「就当是一道考试题吧。」

「今晚八点前找我,我想看到你的答卷。」

说罢,明楼亲切的拍了拍戴善武的肩膀。

戴善武不禁想起了昨天吕宗方拍他肩膀的画面。

……

失魂落魄的游走在重庆繁华的街道上,戴善武有种筋疲力尽的无力感。

好累。

他想找到酒楼一醉方休,但这时候却有人喊他:

「善武?」

熟悉的声音传来,戴善武回头,看到了安思章(姜思安)和一个梳着中分的男子在街道上并行。

「思章。」

戴善武露出喜意,安思章是他在军统唯一一个引为知己的好友!

「真的是你!」安思章快步过来,担忧道:「我听说你被审查了?怎麽回事?」

戴善武露出苦笑:「有人,想收拾我。呵……」最后他却以冷笑收场。

安思章扫视了周围一圈:「善武,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去找个雅间坐坐,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许忠义,他可是你表哥的入室大弟子!」

戴善武的脸色微变,心说这不会传进那家伙的耳中吧?

「戴主任,久仰大名。」

许忠义真诚的问候,但内心却是失笑,都说虎父无犬子,没想到戴老板生的是「虫子」,这个「虫」还不是「大虫」的虫。

戴善武轻轻点头,倒是将戴公子的逼格拿捏得死死的:「许副区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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