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梅赛耶被送了回来，准确来说被送回来的只有神位。</br>伊兹帕鲁特却只借助奥梅赛耶的毁灭神位，让它的躯体完全复原了。</br>奥梅赛耶在归零教团的地位应该不低。</br>伊兹帕鲁特拿到这尸身，应该是能发现不少东西。</br>不过，其实白鹿并不认为伊兹帕鲁特对归零序一无所知。</br>哥哥轮回了三世。</br>对归零序也该有了解。</br>为上层界构建界壁，也是哥哥留下的计划。</br>他应该对如今层出不穷，源源不断的归零教团来历有更多了解。</br>不过，伊兹帕鲁特重铸奥梅赛耶的身躯后。</br>并没有说任何与归零相关的事情。</br>而是以平静的语气说道：“这是我曾经的弟子。”</br>白鹿：“您说过，我知道。”</br>伊兹帕鲁特轻微点头，说道：“它曾经很努力，是修行毁灭魔法难得的天才。”</br>“论对毁灭魔法的掌控，它在亚神时与我相比，只差了一丝。”</br>不知道伊兹帕鲁特口中的一丝是差多少。</br>但能得到伊兹帕鲁特这样的赞誉，怕是不会差太多。</br>“也是我见过天份第二高的毁灭魔法修习的学生。”</br>伊兹帕鲁特又转头看向白鹿：“第一高的，是你。”</br>白鹿突然被夸奖到，脸颊不由微微红了。</br>“那，都是我哥哥教得好。”虽然这样谦虚，但白鹿还是不免骄傲的抬起了头。</br>除了哥哥之外，白鹿也遇不到什么有资格夸奖她的人。</br>哦，或许忘记算了那个会喊着：“卧槽，鹿姐牛逼啊。”的笨蛋战士。</br>但是那根本算不上是夸奖……</br>如今得到伊兹帕鲁特的肯定，白鹿心中自然雀跃。</br>这可是来自魔法真神的夸赞。</br>“你融合了毁灭本源，对毁灭这一道途的亲近程度，也已经无它人能左右了。”</br>“它的神位上并没有种下其他禁制。”</br>“你可以放心融合。”</br>白鹿似乎听出伊兹帕鲁特语气中的那抹怅然。</br>她开口问道：“老师。”</br>“您这个弟子，究竟怎么了。”</br>当时与奥梅赛耶对战的时候，奥梅赛耶明显对伊兹帕鲁特有复杂的情感。</br>只是当时要把握战机，白鹿自然不会和敌人叨叨半天才动手。</br>如今回来，有的是机会问伊兹帕鲁特。</br>但前提是……</br>伊兹帕鲁特要愿意说。</br>若是它不想说，白鹿也没法子。</br>白鹿的这一声问询，将伊兹帕鲁特的思绪带回曾经。</br>那是自己还是准神的时候。</br>那时的伊兹帕鲁特，已经可以称之真神之下无敌手，也称得上是从神代至今最强大的一位准神。</br>其锋芒毕露的程度，纵是某些真神也略有不及。</br>而奥梅赛耶，便是伊兹帕鲁特在那个时期收的弟子。</br>“也好，既然你要吸收它的神位，也应当知道一些它的过往。”</br>“它固然误入了歧途，但这其中或多或少也有我的责任，你记住了它的名字，它也不算白死。”</br>到了如今的战斗，杀人都是直接将其灵魂都一同灭杀。</br>不然灵魂会去往冥界。</br>到安苏的手里，这样确实是死了，但算不得是真正的死。</br>而将灵魂都毁灭，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是很残忍的手段。</br>安苏说起来阴森恐怖，代表着死亡。</br>没人愿意落在它的手里，也没多少人想和它扯上关系。</br>但若是没有安苏。</br>这世间也就没有轮回……</br>那些死去的灵魂，也将终生漂浮，不得归所，不得转世。</br>安苏的存在，对于死者是莫大的慰藉。</br>只是现在所有杀的对手，为了不落入安苏的手里，也都将它们灭了魂。</br>说到底。</br>安苏是敌是友，真的很难猜。</br>不止一个人在提防着它。</br>“奥梅赛耶，算得上是我最后的一批弟子。”</br>“在我冲击真神之境的那段时间，它便在跟我修炼，当时它还只是半神。”</br>“奥梅赛耶是一个很好学的学生，资质正如我说的，很卓越，在你之前，它是我见过与毁灭魔法最亲和的弟子。”</br>“我教了它很多魔法。”</br>“不仅仅是毁灭魔法。”</br>对于魔法的教诲，伊兹帕鲁特都是不吝啬的。</br>只要学生愿意学。</br>它便愿意教。</br>不说它的神权与传授魔法有一定的关联。</br>光是伊兹帕鲁特的本心，就是不会藏私的。</br>也或许是因为伊兹帕鲁特本身的性格，才会让它领悟这样的神权吧。</br>“很快，它就接触到了那个阶段毁灭魔法的极限。”</br>“它的求学**很高。”</br>“只不过当时我心思都在冲击真神境界上，对于它的教导也略有疏忽。”</br>“奥梅赛耶仅仅只是毁灭魔法的苗子。”</br>“但是在那个时代，不乏其他总体资质比它更高的天才。”</br>“也是我比较珍惜天份的可贵吧，教导的时间更多的放在了那些更加有天份的弟子上。”</br>“此后，它有一次向我问询关于毁灭魔法的……更高深的禁忌。”</br>“我对学生并没有太多的保留，所以也它知道我正在研究一个全新的毁灭魔法……”</br>“十一星级的毁灭魔法。”</br>“虽然还未完成，但已经初具雏形，用于印证一些其他毁灭魔法的猜想，算得上是绝佳的教材。”</br>“奥梅赛耶在我的印象里向来乖巧，也有分寸，它学了这魔法，也不至于激进。”</br>“我便将这魔法教授给了它。”</br>伊兹帕鲁特说到这里的时候，逐渐透露出些许的自责语气。</br>“魔法之道，也不该是按部就班的节奏。”</br>“魔法是灵光的乍现，是灵感的巧思，是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若是什么层次就只接触什么层级的魔法，会扼杀灵感，会失去灵性。”</br>“我认为传授给它这个魔法，并没有太大的不妥。”</br>“再然后，我便闭了关。”</br>“冲击真神的这一步，不能被外界打扰。”</br>虽然十一星魔法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学会的，但有着伊兹帕鲁特的亲授，再加上这魔法仅有雏形，想要传授给已经晋升到亚神神力的奥梅赛耶，并不困难。</br>毕竟奥梅赛耶也算得上是伊兹帕鲁特的得意弟子之一了。</br>说是之一。</br>是因为伊兹帕鲁特的弟子太多了。</br>它教过的学生无数，难免有几个天资卓绝。</br>但凡做过伊兹帕鲁特学生的，无不会憧憬着伊兹帕鲁特。</br>不过这憧憬的程度，又各有不同。</br>伊兹帕鲁特的话语并未避开蕾西贝雅，蕾西贝雅在一旁也听到了它的讲述。</br>眼前的伊兹帕鲁特，毕竟不是幻墟里见到的伊兹帕鲁特。</br>听说幻墟是另外一个不同的时间线。</br>或许是虚幻的，或许是真实存在的，但不论是哪种，它都不是这一条时间线。</br>即便曾经是，在罗恒干涉之后也不是了。</br>而对于伊兹帕鲁特老师，除了尊敬之外，蕾西贝雅也有着浓厚的好奇。</br>好奇这个世界最强的魔法神究竟有怎么样的过往。</br>好奇它究竟经历过了什么。</br>“待我再出关时，听闻到的只是噩耗。”</br>“我或许小看了它的资质，也小看了它想要证明自己的心情。”</br>“它与这个魔法的契合程度，超出了我的想象，甚至解出了当时我苦思了一个下午都未曾解出的谜题。”</br>“也或许是只有毁灭神位的拥有者，才能从另外一个角度解读这个魔法吧。”</br>“而这魔法的最后一块拼图，实际上也就只差这最后一步。”</br>“总之……它完善了这个名为【万物归初】的魔法。”</br>“以它的魔力，是不足以释放这样的魔法的。”</br>“但是它是我的学生，我为它们留有临时的魔力源泉，这个魔力源泉……足以让它释放出一次超越自身阶位的魔法。”</br>“袅蓝是一个很美的位面，魔力充沛，四季如春。”</br>“我在袅蓝生活的这段时间，也受到不少当地居民的照顾。”</br>“但当我从塔里出来时，这个位面只剩下一片的空无，在我眼前的，是被它的师兄跪押在地上，低着头颅向我请罪的奥梅赛耶。”</br>“它抬起头时说的却是‘老师，我将你留下的课业完成了，那真的是一个很盛大的魔法，我厉害吧。’”</br>“我看到它眼中的渴望，或许是想得到我的夸奖。”</br>“但我不能夸奖它”</br>蕾西贝雅听后，心中不免咯噔一下。</br>虽然与伊兹帕鲁特接触不久，但伊兹帕鲁特在蕾西贝雅的心中算是一个善良的神。</br>“毁灭一道，或许是在将某些东西毁灭之后，才会有深刻的感悟。”</br>“我忽略了它学会这个魔法之后的渴望。”</br>“毁灭一切的渴望。”</br>白鹿听闻，也不由揪住了心口。</br>这种渴望白鹿深有体会。</br>伴随着神阶的提高，总会产生破坏冲动，而且尤其是在完成毁灭之后，不仅会得到精神上的满足。</br>而且还能得到……法则上的回馈。</br>会感觉自己对毁灭之道领悟更深了一些，甚至神权都获得了轻微的提升。</br>“失责在我，仅凭它一人的力量，也无法毁灭一整个位面。”</br>“若非我错判它的天份。”</br>“若不是我没有过多关照它的心性……也不会酿成这样的大错。”</br>“失责在我，我也没有惩罚它的脸面。”</br>“我将【万物归初】这个魔法封印了，将它逐出了师门……”</br>“此后，我便再没收过弟子。”</br>伊兹帕鲁特的描述并不多，甚至称得上是简洁。</br>却从它的话语里，听出了深远的遗憾。</br>“白鹿，你是苍穹的妹妹，也是毁灭神位的传承者。”</br>“归零在即，在灭世的灾难临前，我也要求不了你什么。”</br>“每个神位都有每个神位的演绎方式，我也无法干预。”</br>“但我希望你尽量别把你的力量，向无辜者宣泄。”</br>“别忘了我们曾经也从凡人走来。”</br>白鹿神色认真：“我铭记于心，老师。”</br>-----------------</br>【奈落的神国】</br>知识这种东西，只分知道和不知道。</br>一些凡人终生无法掌握的禁忌知识，很可能就在某些大人物的茶余饭后的谈笑之间。</br>尤格虽然不知道这些知识是否来自于“茶余饭后”</br>但它已经知晓，奈落所说的这些知识。</br>来源并不简单。</br>根据奈落所说，这些秘辛，全部都来自于深红的亲自描述。</br>是来自超脱的知识。</br>而印证的办法，奈落也已经准备好了。</br>“也就是说，其实他并不需要时间神位。”</br>尤格佝偻着总结道。</br>“嗯哼~”</br>也就在这时，从黑暗的浓雾中苍穹的身影走出。</br>自从诸神分配各自负责的弟子以来。</br>苍穹就没有露过面。</br>奈落神位是黑暗，擅长隐藏。</br>纵使是其他真神，哪怕是璐璐薇，也无法知晓奈落隐藏下的苍穹去向。</br>而这次苍穹回来，带回来的是一只多眼，如珊瑚一般长满了眼睛的尸体。</br>“珊漏，我带回来了。”</br>苍穹记得。</br>在前世轮回之前，萝缇被他杀了，生命的最后一刻，萝缇让他在这一世寻一位名为珊漏的准神。</br>这准神将会前往【堕渊位面】</br>那里会有它留下的信息，所有的信息都与归零序有关的……</br>不能其他真神去，会有变故。</br>只能苍穹去，也可以带一些其他不是真神的帮手。</br>奈落是看着苍穹的。</br>三世的轮回，都一直看着苍穹。</br>所以祂也清楚这件事，就让苍穹去办了，关于归零序的情报至关重要。</br>毕竟萝缇这个“内应”，也来之不易。</br>奈落问道：“如何？”</br>“大概的情报都已经问完了，已经知道它们下一步的打算了。”</br>珊漏在黑暗面上，逐渐沉底。</br>沉入如沼泽一般深沉的黑里。</br>伴随着沉入黑暗，它过往的一切仿佛都被贡献给了奈落。</br>奈落：“嗯哼~萝缇虽然是个小贱人，但做的总归是件人事。”</br>“既然关于归零序的情报已经拿到。”</br>“也差不多该让它们行动了。”</br>“总不能纸上谈兵，光说不练。”</br>“也正好趁这个机会~”</br>奈落的目光又转向尤格：“给你证实理论的机会。”</br>“朱亚，现在把大家都叫出来吧。”</br>朱亚：“不用等陆苍他们动作？”</br>奈落：“有艾赫卡托尔那家伙在，肯定是你不动它就不动的，不如早一点，省的耽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