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特点头。
但是别高兴太早了,老爷子……
博卓卡斯替将a1的孩子们托付给欧特,朝着“公会”走去。
“……抛物线就是抛物的线……”
“……一般式的写法是‘y=ax2+bx+c’……”
“……最适合我们的是两点式:‘y=a(x-b)(x-c)’,尽管现实中还要考虑风速、空气摩擦等因素……”
“……一个点是起点,另一个点是落点……”
梅尔站在讲台上,由可爱又凶恶的咪啵prototype作为助教,为萨卡兹们讲解炮击诸元计算中,最基本的概念。
黑板上,梅尔有意画了几组抛物线。
“咪啵!演示一下!”
机械水獭的背上驮着一尊迷你源石火炮。随着梅尔的远程线控,火炮顿时发射出一枚曳光弹。
为了教学,这枚曳光弹的初始速度相当低。也正因此,曳光弹的轨迹几乎沿着梅尔的抛物线落下。
“……在炮弹出膛后,水平方向……”
爱国者在窗边沉默地看着这一切。
好消息,萨卡兹人又能开始上学了。
坏消息,学的是如何打仗。
又或者反过来?
温迪戈老爷子将眼前这一幕封入内心,与其它原料一同进行着永无止境的发酵。
欧特来到他身边。
“经过七天的扫盲后,佣兵们已经能认识不少字了。”
“那足以听懂方程吗?”
“应该是听不懂的。”
“为何要这样做?”
“炮击诸元并不迫切地需求他们当场解方程。比起解方程的能力,更重要的是懂得如何把数值测算出来、如何把数值塞进表里。”欧特回答道:“正如您服役时所经历的、正如您的部队现在所做的那样。”
“你知道我的问题到底是什么。”
“我只能说,我猜测到了。但博卓卡斯替先生,我不会读心。”
“……”温迪戈偏执地冷哼一声,根本不信:“逼他们学习这些有什么用?”
“看看那个萨卡兹,他的眼珠根本没动过。”
“他已经一百五十多岁了,指望他在被动的情况下学习任何事情都是不切实际的。”
温迪戈感到有种微妙的难堪。
但他还是继续自己的提问:“所以,意义在哪里?”
“怀揣着对火炮的兴趣,会有一部分人主动将自己变成工程师。又会有另一部分人,对于被迫变成工程师一事,没有那么抗拒。即便……甚至是战场上,工程师也能起到更多作用。”
在建设方面,价值更大。
“这样就够了吗?”爱国者反问。
卡兹戴尔的问题,萨卡兹的问题,在于如何建设吗?又在于如何取得一时、一地的战争胜利吗?
“即便只有一个,也是有价值的。”
“此外,我不是萨卡兹。”欧特凝视着博卓卡斯替的眼眸:“而温迪戈?即便乌萨斯人的性格极为粗暴,但倘若温迪戈混血们在乌萨斯境内渡过一个千年又一个千年,恐怕也会被视作‘鬼族’和‘阿纳萨’一般的少数族群。”
难以从根本上统治萨卡兹的欧某人,因此断言道:“萨卡兹是一个谎言,它从未存在过。”
“它曾经或许是一个谎言,但现在众魂真实不虚。”
欧特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重复了温迪戈的后半句话:“现在,众魂真实不虚。”
未来呢?
“你和白角的魔王,颇有相似之处。”
欧特疑惑地扭头:“抱歉,罗德岛中关于萨卡兹的书籍并不多。或许资料库里有更加深入的情报,但是我暂时没有精力去查阅。”
“……嗯。”
与欧特交谈时,他那过度耀眼的洞察力,很容易让人忘记他其实没有记忆。
但这样恰恰反应了一些根深蒂固的秉性……
温迪戈继续看向教室。
除却发呆的“老”萨卡兹外,确实有不少年轻的萨卡兹,对着那只小小的源石火炮流口水。
即便只有一个,也是有价值的?
哼……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