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此,欧特将熨斗连上电源。
斗篷的里外有数个口袋,在将口袋缝上去前后,熨斗要把部件褶皱熨平。
欧特“随口”问道:“说到语文,大炎是不是有一首歌……什么……长亭外……”
陈晖洁不久前才对魏彦吾念过这玩意儿。
但尴尬的是,老魏办事不靠谱,私底下念完一遍后,他出门逛了一圈又回来了!结果正式出门的时候,陈晖洁的情绪已经抒发完,还在大庭广众之下……索性就没再念。
“那是《骊歌》,不过不是歌,是词。”陈晖洁回答道:“是一位近代炎国诗人创作的,因为写得很好,近些年来离别的时候大家都喜欢引用它。”
在地球的原型里,骊歌确实难以评价具体是歌还是词。假如把它作为一首词,那么它的词牌名大概得是《友谊天长地久》
在泰拉似乎没有这样的问题。
欧特再次引导话题:“离别……陈警司,你和塔露拉是什么时候分开的?”
塔露拉的脸色不太好看,但她还是如实道来:“那是一个下着倾盆大雨的月夜。”
“科西切拿着一桩秘辛前来——他揭示了魏彦吾是如何杀死我的父亲。”
“作为前太子,魏彦吾与维多利亚的废皇族结为义兄弟,还任由我……我们的母亲与我的父亲结合。”
“但当阴私被戳破后,他促成了我父亲的死亡。”
塔露拉的拳头上,青筋逐渐显露。
“在那之后,魏彦吾逼迫……”塔露拉勉强自己摇头,道:“不,为了保护我的母亲,将她嫁给了……”
“我的父亲。”陈晖洁面无表情,“或者说我的生物学父亲。”
一红娘老魏,牵俩红绳,造仨杯具,好似茶几。
“那个……”阿米娅艰难道:“斗篷好像快缝好了……”
但其实来用不上小兔子来缓和气氛。
陈晖洁突然问道:“等等,塔露拉!”
“那天下雨?”
她有些不可思议:“那是个晴天啊!”
陈晖洁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很快又发现了另一个疑点:“等等!撇开那一切发生在白天不谈,那天晚上天黑得很!没有星星,更没有月亮!”
她迟疑道:“塔露拉,你的……”
陈晖洁削葱根一般的食指,轻轻朝自己的脑壳点了一下。
“被科西切……”
搞坏了?
细密的汗液将塔露拉的额头打得闪闪发亮,一块碎布轻轻擦在了她的眉梢。
塔露拉不自觉地抓住阿丽娜的手,但那却是一只更大、更热的手。
看着这暧昧的一幕,陈晖洁暗暗记在心里,对欧特又多看了一眼。
第二百四十章 偏差
典狱长的居所内。
塔露拉的面目不在憔悴,相反,在灯光下烨烨生辉。
龙女她的手自袖口伸出,抚摸着那件斗篷。一对以亚麻缠绕而成的“镣铐”假模假样的约束着她那有力却幼细的手腕。
拇指与食指隔着布料相互研磨,塔露拉能够感受到那源自布料的、凹凸不平的经纬。
表面那精巧、繁复却残破的蕾丝下,是粗犷的斗篷。正如同虾蟹即将褪下的外壳里,是注定更加坚固的新壳。它有意设计的极为粗疏,却极好的把握了她的诉求。
由于科西切所钟爱的裙子已经满是破洞,将其拆解为素材后,只会更加脆弱。恐怕正经用一段时间后,这些精美的材料就会更进一步的支离破碎。
抚摸着斗篷的针脚,塔露拉回想起欧特和阿丽娜。
陈晖洁无意间使塔露拉真正、无从抗拒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而在意识到塔露拉自己的记忆和心理都不太正常,不能放任之后,在阿丽娜的关切下,欧特提供了一个神奇的解决方案:
在罗德岛,有一座私人监狱。
虽然目前还没有犯人,但也缺乏典狱长。
如果塔露拉愿意自己花钱抓住自己,以犯人的身份兼职典狱长,那么罗德岛将会全力保障塔露拉不会危害社会。
首先不提为什么一家药企会有监狱,单纯的研究欧特的这句话——乍一听挺混账的,仔细一想更混账了。
但塔露拉却认为……
欧特真是一个不肯承认自己是好人的好人。
倒也不奇怪。
龙女的葱指继续沿着斗篷的缝线挪动,感受着来自死者的馈赠。
一旦被认定为好人,反而会被魏彦吾那样的政客随意揉捏。甚至是寻常恶霸,也敢于以路人的生命对罗德岛发出威胁。
在最离谱的情况下,还可能会发生某人密谋杀死罗德岛干员来吸引罗德岛注意,逼迫罗德岛优先处理某些地区的灾难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