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特真是除了直接撒谎以外,啥都能胡来。
“击破墙壁抵达首领地牢,这个举动所需要的‘现实’过于浓厚。”欧特采用了奇怪的说法:“而我暂时需要一个较为‘稀薄’的现实,以稳定探寻‘神秘学者’的力量。”
“是这样吗!?doc獭!”
远处,阿米娅踮起脚尖,将圣水灌注向一座孤零零安置在回廊角落的……骨灰坛。罐装圣水消融了那些骨灰,露出了闪闪反光的内容物。
“……居然是宝石!?”小兔子瞠目结舌:“到底什么样的地方会把陪葬品藏在这样的走廊上啊!?”
“关于这个世界的奇妙设计,我们还有很多可以谈论。”欧特面不改色,说道:“但现在的重点是先知。”
“总之,现在我们要这样打,对吧?”
劳伦缇娜已经将手放置在门前。
“说起来,我们不是要在教堂中面对一位‘先知’吗?”她好奇道:“这扇门比起教堂正厅,更像是通往地下室啊!”
大门洞开。
火光自深海猎人手中的火把照射向漆黑的内室。腐败的气息自门内传来,一阵锁链的拖曳声后,一个高大的影子出现在火光的投射区域。
长凳的碎片将整间首领地牢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是空空荡荡、唯有尖顶摇摇欲坠的挑战者一方;而另一部分,则由昂贵的木料和神经兮兮的先知所填充。
这房间的环境并不是很好,如同一个秘密传教的场所。天花板已经大规模的变形,甚至于欧特一行人的脚步声都能引发砖块的动摇。
先知他衣衫褴褛、周身都是遭遇酷刑的痕迹。一只巨大的枷锁控制住了他的脖颈和左手,右手则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中脱离。那猩红的右掌上,一对黏糊糊、血淋淋的无神眼眸正呆滞地瞄准向任何一处。
“这个疯子藏在这里,在长凳后面,喋喋不休地叫喊着他那愚蠢的一派胡言!”欧特缓缓念出原本属于先祖的台词:“他失去理智的傻笑令人发狂地不断回响着——我们必须让他住口!”
“这间房间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凯尔希说完,聒噪的先知就已经注意到了小队。
他神色凄苦,将那对无神的眼眸对准众人,高声道:“信偶像的人有难了!”
“doc獭……你们刚刚的举动好像……”阿米娅则犀利地指出:“都是在说一些让人半懂不懂的话。”
“恶毒的幕布盖在了每一个人的头顶!”先知苛斥道:“你们本应当与我一道,对抗那邪恶的沙土!”
他又疯疯癫癫道:“邪恶需要帮凶!帮凶需要邪恶!”
先知突然死死的盯紧了欧特他的声音也愈发洪亮起来。
“你!风暴将至!”
预言。
欧特只感到身前一沉。
若有机会抬头望去,一定能够看到在他头顶摇摇欲坠的碎石。
欧特没空抬头。
残破的颅骨无师自通地悬浮起来,它眼眶中的火苗已经熊熊燃烧起来。颅骨的眼眶中鲜红的光芒电射到先知身上,而他似乎又一无所觉。
虚弱诅咒!
先知“呵呵”傻笑着,似乎完全理解不了自己正在面对什么。圆锯嗡鸣,漆黑的法术和漆黑的源石生物也前后脚地突袭了他。
他浑不在意,一个劲儿对着欧特等人吼叫道:“蝗虫!殿堂中本应满载谷子!”
“是你们!是你们唤醒了灾厄!”
“是你!是你毁灭了一切!”
那剧毒的唾沫飞溅,如同硫酸一般侵蚀着众人的武器装备。
此时,欧特头顶的石块也终于落地。欧特后退一步,建筑落石除却给欧特造成一些视野上的干扰以外,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闪避。
“虚弱诅咒”的结果,正是降低敌人的攻击力,但只要压根没有打中,那么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而这似乎也从侧面反应了,整间首领地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首领单位生命的延伸。
在其它人都对先知的预言丝毫不感冒时,凯尔希却异常上心。
她一面着手为个人修复腐蚀伤害,另一面却也主动向先知提问:“你所言说的灾难,到底是什么!?”
先知转而将掌中的眼球对准凯尔希,那无神的眸子似乎又显示出某种超乎常理的嘲弄:“灾难?”
“灾难的关键,在于找到关键的灾难!”
凯尔希神色铁青。
先知的这句废话,几乎明示了他作为欧特部分人格的事实:这种难以描述、甚至描述本身都是灾难蔓延机制的“灾难”,正是前文明所面临、欧特曾经所面对的……
灾难。
凯尔希再三笃定:那些关于前文明的记忆碎片,共同以一种扭曲的方式形成了这个世界。
劳伦缇娜似乎是对眼下一板一眼的回合制模式有些厌倦。沉重的圆锯在她的手中犹如飞天手中的琵琶,是那么轻灵而自在。
猎人的长靴短暂的与众多长凳碎片接触,最终将它的主人带到了先知面前。
欧特微微颔首,继续命令:“阻止他释放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