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砧可以是盾卫、枪兵方阵、甚至是散兵线，只要他们能够抗住敌方的冲击，撑到锤头就位即可。”

欧特接着深深看了阿米娅一眼：“锤头也一样。”

术士、火炮……甚至是动力甲，它们都可以是合格的“锤头”。

“它的工作就是突破。”

“他们或许能够杀伤敌人，或许能够推进阵线，但那都不是他们的主要工作。”

“突破——破坏敌人的阵线。”欧特强调道：“军队是依靠秩序为生的巨兽，失去了秩序，军队不过是蚂蚁的集合。”

“锤头的工作，就是将敌人从巨兽变为蚂蚁。”

这种秩序是多方面的，某支军队哪怕散成碎片，都能知道自己在干嘛，都能依靠自己的头脑来为整体的目标服务。

但绝大多数军队……他们能摆开阵线就不错了，阵线对他们来说，基本上是秩序最大（甚至是唯一）的体现。

“凿穿阵线后，绝大多数敌人都会士气崩溃，短时间内失去重整的可能。”

但这群无头苍蝇，在遭到彻底的围攻后，反倒开始拼了命地往外冲。街道前后，一方是有箭雨支援的重装，另一方则是看起来极为孤单的近卫干员。

哪怕失去了指挥，他们中的多数，依然本能地朝向了近卫一方。

只是，两个方向的近战干员，都没有继续推进阵线的意思。

“这就是doc獭你不推荐封堵敌人后路的理由？”

欧特点头。

这点其实非常符合一个人的本能认知，因而很好理解。

“当后路被彻底封死之后，本来应该四散而逃的敌军，反倒会被迫表现出组织度。在比较糟糕的情况下，我方阵线甚至会被这股意欲逃亡的军事力量反向凿穿。”

表现出，不意味着真得有。

“但这并非意味着他们重建了秩序，只是……”欧特摇了摇头：“我们没有给他们留下别的选择。”

换而言之……

在炮火的轰鸣中，重装们以厚实的盾牌敲击地面，近卫干员们以剑柄敲击墙壁。

在吸引了面具暴徒们的注意力、炮火声停滞之时，欧特以缺乏感情的声线如是说：“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叮铃铃。

武器坠地的声音很快连成一片，然后又淅淅沥沥起来。

原本还处于一种“我是谁，我在干嘛，老大叫我冲钅”状态的少数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梦游。

梦游，是低分段特色，不得不尝。

另一边，陨星则深吸了一口气。

不久前，欧特在炮火响起后，便传讯给她，让她趁机筛出一部分整合运动，而且不要回防。

这个命令在欧特看来是非常合理的……只是有一个小小的问题：这波龙门新人中确实存在少数前整合运动成员，但是他们已经不太想要跟现在的“整活运动”混下去了。

现在，他们的手头有两个选择：一，是跟着已经越来越抽象，要求他们绑架无辜少女、要求他们在城中制造暴乱、除了死亡和仇恨以外什么都没有允诺的整活运动；二、一群人美心傻……人傻心美……总之，是给他们提供廉价医疗、工作机会、临终关怀和丧葬业务……一群真得在为感染者做事的蠢蛋好人。

在常人眼里，这两者几乎不需要犹豫就能做出选择。

本舰干员们头戴小红帽、小蓝帽甚至是小白帽，携带着必要的武装，看似随意地参与着工作。龙门新人们则戴着黄色的安全帽，对这处选址的杂物做着初步清理。

作为一个临时性的、非官方的监狱，这里只需要一些改造，而非整体新建。更何况，设备还没有完全运输过来，如果真得是为了建筑，根本让不可能这么多人一块儿造访这里。

听到炮火声后，有一个龙门新人突然询问道：“说起来，陨星大姐，之前博士他们不是抓了一些感染者吗？”

他迟疑着，问出了那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他们现在怎么了？”

陨星看了看那位头戴古怪头盔的天灾信使。

她的神色突然冷淡下来，蓬松的尾巴也不再摇晃。

普罗旺斯。

欧特她有意采用了极为低能的说辞，谜语道：“在这座私营的人身强制设施修建完毕后，罗德岛会把他们的管理权从近卫局手里抢过来。如果这一批感染者，他们能活到那个时候，那么他们会得到他们应有的惩处。”

“不会比那更多，也不会比那更少。”

他是巴不得这些人当场就反……

可这位几乎可以肯定是一个整合运动的“人才”，却长舒一口气。

“是这样啊……我明白了。”说着，他连搬砖都有力气了。

欧特歪头，鲁珀的瞳仁里满是不解。

你们就这样投敌，我辛辛苦苦给你们准备的这一切，岂不是有点白给？

欧特立马将“做了准备但意外没有发生”也写入仇恨之书。

不是，你这人怎么这么别扭啊？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不会无时无刻监视你们

欧特将更多的注意力分配在了办事处。这里，干员们正努力维系秩序，试图将平民们保护在周遭的建筑物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