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蒂拿着稿纸凑到欧特身边，为他解说道：“如果采用民用水管作为冬兵的枪管，那么一具液化气背包中的氮，就足以让四到五只气动铳械射击到报废。”

泰拉人！对无缝钢管放尊重点！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逝，但欧特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温蒂阅读起算式。

最终，他承认道：“确实有些过了。”

在地球上，枪械的发展通过大大降低战争烈度的方式，大大提升了战争的烈度。

此前，训练成本高昂的弓箭手、步兵和骑兵是战争的主力。临时征召民夫往往只能打打下手，或者用血肉之躯充当建筑材料。他们在战场上的高光时刻，往往是作为大溃退的引子，为敌人冲垮己方阵地。

但枪械使得这些“民夫”，在经过短达三天的训练，便可以踏入战场。甚至于，他们能在运气的帮助下，射杀一名久经训练的战士。

火枪手们远离一线的血腥刺激，尽管实质上更加危险，但士兵们却也……更难以察觉危险。

战场因此从一个充斥着经年武艺的修罗场，变成了隔着数百米的菜鸡互啄——在火枪支配战场前，士兵们可要保持阵线，顶着箭雨与敌方肉搏。

而火枪时代后，能够排队枪毙，都成为了一种值得夸耀的“纪律”。

于是，他们将以严格的标准为军队招募士兵：他们只挑选那些最为贫困，最为绝望的，最没有反馈余地的人，因为他们已经无从留恋。

多长的岁月可以使得男孩子变成男子汉？多大的年纪才能让这些男人为国捐躯？彼时的统治者确实过份拘谨，而他们又与刽子手别无二致。

在火枪治下，兵源的滥招和速成渐渐发展到极限。最终的结果，就是二战欧洲战场上平均两千发子弹夺走一个人生命的“奇迹”。

第一百一十二章 子弹尺寸决定枪械口径

在武器测试阶段，欧特就这样发现了：自己造出来了一种能够在“可劲儿糟蹋子弹”的情况下……一次性给四五名士兵提供的气体后勤量，足以让他们各自糟蹋掉一两名敌人，还有剩的玩意儿。

但欧特很快意识到了，这些液化气背包的另一种用法：“提供给士兵个人使用有些过量，但如果提供给一群士兵使用呢？”

班用液化气体补给。

他手底下的乌萨斯人，向填线宝宝一去不复返了属于是。

虽然乌萨斯集团军有过裹挟民众进入战场，一个集团军百万规模的狂想（信源来自设定集）……但如果这种狂想在泰拉能够实现，能够有用，那么最终夺取中央谷地的国家就不会是维多利亚了。

难道北佬天生喜欢天寒地冻，都是不冷不舒服斯基？就喜欢待在排尿成冰的鬼地方？

但温蒂提出的问题，取让欧特意识到，他本就成本低廉的隆冬兵士项目，装备成本还能再低廉下去——作为一个士兵，他们在战场上单次能够完成的射击和斩击次数都极为有限。

欧特完全不需要为每一个正规兵准备液化气背包，他只需要在十个人里准备一个即可。

以这样的装备为原点，这支未来的隆冬兵士，将彻底贯彻量大管饱的路线……无论是怎样窘迫的感染者，都能在“你不是还有生命吗”号召下，拿起价值五十块的气动铳械。

如此一来，欧特倒还真具备了在泰拉上拉起百万有战斗力兵众的可能性。

只是这样的话，动力斧似乎根本没必要在“有管线”路线上继续探索？

欧特提前上马无管线动力斧项目，似乎也成了一种高瞻远睹？

坏了，这下真得一切尽在计划中了！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

随着地图绘制完毕，小队的回归，发生了一件意料之外，清理之中的事情：在小队返回哈姆雷特后，时间“瞬间”过去一周。

这个“瞬间”意味着，小镇上的所有人，在英雄们出发到回归的过程里，渡过了整整一周。

而欧特却同时渡过了一个“瞬间”，以及“整整一周”。

“doc獭？你脸色好差？怎么了？”

一周的高强度共事，温蒂已经与欧特亲近了许多，她也有样学样的叫上了欧特的绰号。

“……有点想吐。”

包括杜宾和整个工程部在内的其它干员可能都一无所觉，但欧特却非常肯定自己刚刚的经历。

一瞬间与一星期，这种矛盾让他产生了生理上的反胃。

尽管在交界地内，他的躯壳精神性多于物质性，但欧特现在的还是感到一阵阵痉挛。

听到“想吐”二字，温蒂下意识地缩手，但她看着欧特发白的面庞，还是毅然决然地把他的臂膀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她可是个洁癖来着，连握手都要特意用戴了手套的那只手。

“医疗干员！”她脱口而出，却迟疑了起来。

这里没有正经奶。

“我……还好。”欧特断断续续道：“给我一杯水，然后……叫凯尔希过来。”

几乎是立刻，就有工程部干员把水递给了欧特。

“凯尔希？”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温蒂还是快速冲出铁匠铺。

欧特在一位橙色系工程部干员的搀扶下，缓缓躺下。

“doc獭，你怎么突然就……”

说话的人，是梅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