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特用幽灵鲨的眼睛确认了,是真的。
“既然罗德岛对于甄别感染者没有兴趣……那我们还是聊一聊别的吧。晖洁,倒茶。”
……
离开后,在走廊里,陈晖洁也有些忍不住,道:“可惜了。”
罗德岛只与龙门签定了一些平平无奇的商业协议,陆行舰的停泊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限制——和欧特计划的一样。
她对于罗德岛那堪称愚蠢的理念和确实非常愚蠢的拒绝产生了敬意。可反过来说,倘若欧特没有愚蠢地拒绝魏彦吾的合同,她还会由敬意衍生出可惜吗?
“没什么可惜的,陈警司。”欧特平静道:“魏长官对我们的医疗技术感兴趣,这是一件好事。”
“……”陈晖洁生硬地转移了话题:“相信你的员工,他们应该已经为你们准备好落脚点了吧?要我帮忙送你们过去吗?”
在魏彦吾对于罗德岛的短期诉求遭到正面拒绝后,他转而谋求长期诉求,谋求罗德岛的医疗技术支持。
这一方面是他有自信把罗德岛逼到他想要的防线上,暂时放欧特一马也无妨;另一方面则是……他的继承人,陈晖洁感染了。
“我联络一下他们。”
通过终端,煌很快发来了地址。
是龙门外环的某处。
换而言之,就是贫民窟。
陈晖洁神色暗淡,道:“刚好,我送你们过去后我还要巡逻。”
近卫局中,几乎只有陈晖洁的巡逻路线里有贫民窟。
“麻烦你了,陈警司。”
与此同时。
“罗德岛制药……”魏彦吾起身,深深吸了一口烟斗。
然后冗长的白烟徐徐吐出。
“你也少抽点。”另一条身着和服的龙从屏风后走出。
这是魏彦吾的妻子,来自东国的文月夫人。
“几时来的?”
“打小陈进来后,我便来了。”
“什么感觉?”
“那个修女有点怪。”
魏彦吾轻笑一声,道:“我说那个欧特博士。”
“政治上的事,不要问我。”
“他那个人,你又怎么看?”
文月夫人回答道:“他说话冷冰冰的,但是很认真。你们笑的那些,他也一样认真。”
“我倒觉得他是不在乎,都不在乎。”
“哦?”
魏彦吾解释道:“你已经不再插手政治很多年,又隔着一层屏风,光听见他说话,看不见他的动作,自然有所偏差。”
老魏又抽了一口,嘴角咧开:“但我的鼻子依旧灵敏,我闻得见他身上那股血腥味。”
“你不是说动作吗?怎么又扯上鼻子了?还有,怎么还在抽?”文月夫人伸手就夺走了老魏的烟斗。
“别别别,别拿走!”
“嗯!?”
“我我我,我这个月戒烟!别拿走啊!”
好不容易保下自己抽烟权的老魏继续道:“这个欧特,他说话的时候有一种骨子里的傲慢,更有一种……”
他咋舌道:“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冷漠。”
“他对于我们如何处理急性感染者的假想,那一段你注意到了吗?”
文月点点头。
“他的语气,和他评价其它地方对待感染者政策的语气,还有他陈述罗德岛理念的语气……是一样的。”
都一样。
“更让人感到怪异的,是他将源石病称作‘最简单的部分’时,依旧是相同的语气。”
“没有激情、没有无奈、没有希望也无所谓绝望。”
“在他眼里,似乎……什么都一样。”魏彦吾摇了摇头,道:“不过这也让我对罗德岛的技术感兴趣了。他这种态度,总得有个依仗吧?”
“说不定……至少也能降低点她的风险。”
文月夫人道:“他毕竟是个博士。这种人对于自己的理论、自己的计算都有一种超乎常理的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