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门上的孔洞，仿佛心里有个声音在呼喊：

打开它，打开它。

忍了好几天，下一个副本也快开始，终于还是憋不住了。

结城看了眼手里的黑刀，不再犹豫，抬手插进孔洞，果真与目测的一致，刀身与孔洞贴合，不留一丝缝隙。

果然是钥匙，里面应该是前哨站更深处的秘密。

在求知欲的驱动下，手腕扭动，也没费多少力气，便听到‘咔嚓’的解锁声响。

咕噜。

过于顺利，让结城轻轻咽了口唾沫，将手放在黄铜色把手上，轻轻一拧，房门打开，血红色的双眸猛缩。

这、这是......

像是被眼前的奇观迷住心智，结城甚至没跟背后的麻衣打声招呼，直接就迈入门内。

啪嗒。

房门关上，又在下一刻被跑过去的麻衣给拧开，少女一下子冲出房间，感到脚下柔软的触感。

她直接来到了走廊上，飞快地扭动脑袋左右探视，一切如常，却没有结城的身影。

“他消失了？”早坂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玄关旁边的房门被打开，女仆显然早就躲在门后。

“嗯，实话说我直到现在也满头雾水，来到这里有太多不合常理的事情。”这是麻衣的真实感受，太多事情用逻辑无法解释了。

“但我们并不迷茫，他总能找出一条路来。”早坂爱就没想那么多，一位合格的女仆应该默默伫立在旁边，看着主人去开天辟地。

她来回看了一圈，意识到结城跟自己开的不是一扇门，而是去往了另一个空间。

奇怪的空间结构，而且就算轮回游戏无法想象，也不可能给我们区区几个玩家准备一个几乎无限的私人空间吧。

她也有很多事情想不通，拍了拍麻衣的肩膀：“回去吧，今天的午餐我来做。”

“早坂，你真不担心？”

“没什么可担心的，像日和的遗憾根本就是自寻烦恼，你想想看，如果结城只是个普通玩家，能带着咱们几只小猫抢先一步？”

麻衣摇摇头，这是不可能的，她只是一个女子高中生而已，别说跟各阵营生而不凡的玩家相比，哪怕在故乡也算不得出类拔萃。

可她偏偏走到了所有玩家的最前方，超过了那些精英，那些职业杀手，那些坐拥一整个财团的玩家。

“以前被游戏针对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来到这交界地变得更加明显。”麻衣望向走廊的尽头，仿佛在寻找结城的背影，“那个猪头一定非同凡响，诶，早坂，你说他自己知道吗？”

“他又不是真猪头，肯定是知道的，而且线索也给的很明确。”早坂爱有些想笑，偏偏又笑不出来。

结城在前哨站里必定有特权，但没人知道为什么，她只是很清楚这种特权的代价。

轮回游戏有两次几乎卸下伪装，尽全力进行干涉，一次是在结城踏入游戏之时，一次是在他濒临现实极限的时候，目的都非常明确：

游戏想要他就此停下前进的步伐。

没人知道下一个节点在什么时候，这就跟悬在头顶的利剑似的，九死一生的惨重体验还会到来。

“只要他继续前进，靠近某个真相，考验就迟早到来。”麻衣喃喃自语，大家都不是笨蛋，其实都能猜出来。

结城的敌人就是轮回游戏本身，只需稍稍一想就能感到绝望。

“可我们会陪着他走下去，绝望有时候也是希望，能满足你愿望的或许只有这一条路。”

“这也是你的愿望，早坂。”麻衣强调道，她没问结城去交界地有没有打探到回家的情报，因为这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轮回游戏没有伇尽头，唯有挣扎，哪怕力能爆星，还是摆脱不了玩家的身份。

“所以学姐，咱们只能在他身上押注。”

“押注？真是充满理性的词语。”麻衣轻轻挑起下巴，黑发泼洒，从女仆身侧走过。

“无论现实或是游戏，我只想呆在他身边罢了。”

......

轮回游戏想杀我，总该有个动机吧。

这是一切谜团的核心，在结城眼中，轮回游戏更像是个程序，祂没有任何实体或代言人。

“如果因为我是穿越者就要消灭，心眼也太小了。”

在去往交界地之后，结城抹除了这条疑虑，穿越者的见识确实开挂，就像一眼锁定菲伦，可这个外挂在无数阵营中又显得没那么起眼。

见识不能用来杀敌，哪怕有十年准备，他跟吴雷庵同时进入副本，都用同等力量，后者一只手就能把自己捏死。

见识有那千锤百炼的格斗技有用吗？总不可能因为我认识某人，别人就手下留情吧。

“一定有其他的原因，就像血神的呼唤，就像此时此刻。”

结城站在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甚至有些词穷，无法用语言来准确描述眼前所看到的东西。

自己漂浮在空中，却又没有失重的感觉，同样的也感受不到重力存在，视野绕了一圈，结城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间玻璃房，不，准确说是破碎的玻璃房之中。

漆黑的世界一片死寂，布满了裂痕，这些裂痕密密麻麻，毫无规则可言，从头顶、身边再到脚下，彷如置身于一个破碎的镜中世界。

这是什么鬼地方？

结城向前迈了几步，发现自己与这些裂痕的距离竟然没有缩减的意思，不由得加快脚步，变为冲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