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无论特殊技能，还是像我一样自卫还击，轮回游戏肯定知道玩家有掀桌的可能，况且跟医院荒诞的剧情有关。

“日和，你觉得这医院谋财害命，只是为了恶心玩家吗？”

杀戮与提问一并进行，椎名日和即使沾染鲜血，也没最初那么怕了，立刻答道：

“不会，如果将副本比成一本小说，玩家就是书外人，既然给我们安排了角色，就证明这本书有着自己的行为逻辑。”

“谋财害命只是手段，存在意义是为了创造更多的痛苦和怨恨，而这些怨恨会引来恶魔，形成了逻辑闭环。”

结城轻轻点头，在走廊里留下一片残肢断臂，他发现在杀戮中自己更为清醒。

“既然知道了怎么做，那小说的另外两个要素是什么？”

小说三要素：谁？为什么要做？怎么去做？

现在手段已经分析出来了，关键就是另外两个问题，这种推理对于椎名日和而言轻车熟路，更重要的是她利用特性收获了大量信息。

‘问院长’‘方案交院长审核’‘需要他的签字’。

一两次不会被人注意到，但椎名日和开启在五分钟内听到了太多次。

“原因未知，但安排者显而易见——”少女忽然停下脚步，看到了在走廊的另一端，有个手持双枪的血红人影，正推开楼梯间的大门而入。

“富川院长！”

......

三楼，设备层。

头发微卷的青年舒舒服服地躺在转椅里，看着面前数个图像闪烁的监视器。

各病区正常，医院就跟工厂似的，所有医护人员有条不紊的完成手里工作，然后根据摄像头编号来看，他只能看到三楼及以上的楼层图像。

再仔细观察，每个摄像头只有一个画面，正是护士台后方的那一个。

不止是结城在观察细节，卷毛同样注意到了护士台后方的摄像头，如今在换班时间利用员工卡来到三楼，很容易得出结论：

“我看不到异常楼层，也就是说在现实世界，这座医院只有九楼，而另外的区域相当于独立空间。”

他摩挲着下巴，这些摄像头无法移动也无法操控，却足以让他如上帝视角般收获情报。

“那个托马斯很聪明嘛，居然想出了回归剧情的办法，直接装病从8楼去到了5楼，这么快就追上了进度。”

卷毛已经渡过了三个副本，从一开始就知道有这一条路径，只不过他的特性能做的更好，并且也没打算让太多玩家跟上来。

暴露实力太早了，如果我采取这种办法，所有人都会原样复制，那接下来的计划怎么进行，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伪君子？

当视线转移到五楼门厅，他咧开嘴，露出了森然的白牙。

“过去9个小时你们才想起加入剧情，这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游戏只给了18个小时的治疗费，越往后选择余地就越少，他看了眼那些顺着地板流淌的殷红鲜血，笑容变得更加灿烂。

“你看，这么快就走进了死胡同，智力和观察力还不够啊。不过我还是得感谢一下你们，把剧情撕得稀烂，倒是给我留下了机会。”

“两个强化点入手，后续工作可以展开了。”

轻哼着未知的歌谣，卷毛从白大褂兜里拿出一张纸条来，然后拿起桌上的电话，慢慢地摁下按键。

嘟——嘟——

忙音之后，随着‘咔’的一声接通，在一片死寂中终于传出了声音。

“你找谁？”

声线冷漠、沙哑、干瘪，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用最后一口气去说话。

“富川院长，医院里的病人发生了暴动。”卷毛的声音很轻，甚至带着些许谄媚。

听筒内没有声音，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这叫卷毛稍稍坐直，把听筒握得‘咔咔’作响。

“常有的事，你想做什么？”

当声音传来，卷毛长舒一口气，才发现汗水已浸湿了背心，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特性能否骗过这位幕后黑手，现在看来运气很好。

不过‘常有的事’算什么，莫非在我们之前还有其他病人暴动过？按这医院的做派，倒也合乎情理。

对方正等着回答，卷毛也没办法细想，赶紧说道：“院长，我想帮您解决这些臭虫，恢复医院的正常秩序。”

“我不用你帮忙，很快秩序就能恢复。”

“但这些病人不太一样，作为您的员工，维持医院秩序也是职责所在。”

卷毛屏住了呼吸，却一直没有听到回应，就在他开始准备思考备用计划的时候——

“好，按你的想法去做。”

老人终于传来回答，然后就是‘嘟嘟嘟’的忙音，好像根本不在乎别人的帮助，自己就有能力解决掉。

啪嗒。

卷毛把听筒摔回桌面，整个人躺回转椅上大口喘气，过了一会儿，狠狠握拳。

成了！我的特性在这种副本里果然是无敌的！

强烈的兴奋感爬上了脸庞，幕后黑手又怎么样，照样能被我骗过，等我完成计划再与你直面，最后赢家通吃。

他看向了面前屏幕，五楼的监控探头已经开始出现雪花般的干扰，就像某种异常恐怖的东西正跨过现实与虚幻的壁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