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验证一个想法，李陌来到医务室。

“唉？阿陌你来了！瞧，本小姐考了61分，及格了！”

一张大部分都是扣分的卷子被琪亚娜骄傲的拿出来亮相。

“嘻嘻，医务室还是像以前一样没人呢，哦，现在是晚上哈哈……本小姐在模拟训练中一脚把装甲假人踹烂，厉害吧？”

医务室里的琪亚娜绑着两根麻发辫，笑容灿烂，声音活泼。

躺在床上也不安分，一条腿被石膏包裹，悬挂在空中。

脸上、手上、另一条腿也都有大大小小的伤势。

“嗯，很厉害。”李陌走了过去，娴熟的取下柜子里的药物，然后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为琪亚娜擦拭伤口。

上一次为琪亚娜擦拭伤口，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那个时候不是自己受伤，就是琪亚娜受伤，两人是医务室的常客，以至于李陌自己学会了一点医治手段。

药物还是那些药物，器械也没有变化，用起来还是那么得心应手。

窗外是喧嚣的晚夜，室内却无比静谧，只有轻微的擦拭伤口声音。

棉签上涂满药液，在伤口反复滚动。

李陌用的力度很轻很轻，尽管如此，琪亚娜还是忍不住露出痛苦的表情。

她的身体似乎不是诡异，没有愈合的能力，肤色健康，伤口溢出的血液都是新鲜的。

“痛的话可以叫出来。”

“才，才没有，我可是……琪亚娜·卡斯兰娜啊！这单伤痛算不了什么。”

李陌继续用心的处理、包扎。

又从柜子里取出几盒药放在床柜上打开，起身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温水。

“吃药。”

“不吃，水可能太烫了，你先尝一下。”

琪亚娜嬉笑着，眉眼弯弯，用比较健全的右手撑着自己脑袋，满脸期待的看着李陌。

“好。”

李陌答应下来，将杯子送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

“有些冷，我去接点热水。”

李陌得出结论，正准备回去接点热水时被琪亚娜拉住衣袖。

琪亚娜将药片全部塞进嘴里，嘟囔小嘴，手指不停戳在鼓起的腮帮子，随后仰起头张开嘴，大声的喊着：“啊——”

示意李陌投喂。

李陌沉默，将杯子送到琪亚娜嘴边，一点一点倾泻，冰凉的水滑入口腔。

杯子里的水被喝了一半。

琪亚娜将嘴里的药片全部吞了进去，瘫在床上。

“唔嗯！好苦，不过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今天不把身体养好的话，明天就不能训练了。”

“嗯。”

“阿陌。”

“嗯。”

“我会有明天吗？”

琪亚娜突然问道，清澈的眸子盯着李陌，答案似乎早就藏在宁静的眼神里，不言而喻。

“琪亚娜会有明天。”李陌一如既往的平静回答。

因为面前的琪亚娜不够完整，而且……

她只不过是幻想鬼衍生出来的产物，除了具有全部的记忆与情感，她并不是李陌所熟知的，和自己相伴十多年的白毛团子。

琪亚娜表情有些失落，低着头，双手放在床上，表现得尤为安静。

“我知道了，琪亚娜一定有明天，但我没有，因为我是一只鬼。不，连鬼都算不上，我只是规律下的产物。”

“嗯。”李陌木讷回答，他不记得今天“嗯”了多少次，像是一尊机械，僵硬的回应着每一个琪亚娜的问题。

“稍微有些……失望呢。”

琪亚娜苦笑，两只手的手指来回搓动，又缠上长发，绕了一圈又一圈。

“嗯。”没控制好本能，李陌走上前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琪亚娜微微一愣，竟然开始享受起来，主动低下头颅让李陌揉得更容易，喉咙发出小猫般的咕噜声。

琪亚娜：“阿陌，我好喜欢你。”

李陌：“我知道。”

琪亚娜：“虽然我知道这份情感不属于我，我存在本身与你没有任何事实，但还是控制不住那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