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陌操作轮椅，滑动到窗户边，离希儿尽可能的远。

确定距离足够后，李陌盯着血报纸，小声的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解救我？你一个诡异之物也配说这个。”李陌鄙夷道，“你曾对很多人说过要解救她们，但你害死了她们。这次你说你第一晚不会撒谎，可在我的判断里，你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谎言。”

血报纸没有接话，陷入无声的沉默。

报纸上的血渍似乎黯淡了不少。

等等……

血报纸浮现的字迹是新鲜的血液，虽然血液量很少，无法完整倒影周围的环境，可倒影轮廓还是可以轻易做到的。

灯光通明的房间，李陌能从血液里面看到天花板灯光的倒影。

像是一盏明晃晃的聚光灯，光芒在血水里不断发散，中心无比刺眼。

但这光忽然暗了下去，似乎被什么遮住了一般。

李陌没有太在意，只当报纸上的血液快要干涸，于是提出第二个问题：“那个梦是不是现实。”

李陌刻意拉低声音，就连他自己都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

好在诡异之物的判定很高效，声音的细微并不影响血报纸听完李陌的谈吐。

鬼也是一样。

它们的听力远超常人……

“嗯？”

血报纸有问必答，只是浮现内容的速度与工整度有时候会出现差落，就比如现在。

浮现的字迹相当扭曲，歪歪扭扭的跟蚯蚓一样，李陌眯着眼仔细观察。

“都是？”

李陌愣在原地，他明明只是想问刚才那个梦而已，难道不止一个？

忽然间，李陌注意到血水迅速消退，消退的前一秒倒影了人形轮廓，并浮现新的内容。

天花板上的灯光被彻底遮蔽，李陌背脊发凉，迅速回头，只看到希儿坐直身体，像木头人一样纹丝不动。

“希儿？是我吵醒你了吗？”李陌不动声色的将血报纸放回口袋。

等李陌有所动作，希儿才摇了摇头：“做了噩梦，但想不起来了。”

“噩梦？是在学校遇到烦心事了吗？”李陌操控轮椅回到床边，将手放在希儿的脑袋上。

温热的。

不是鬼。

可是刚才明明……

李陌侧眸，余光瞥向身后，没有发现其他影子。

坏了……

房间里起码有两只鬼，还都无法处理。

放蜡烛的鬼，血报纸倒影的鬼。

若不是隔着世界和缺钱，李陌都想带着孩子们逃离这间宅子。

“没有……”希儿又缩了回去。

“明天我陪你一起上学吧，跟校长打声招呼，我坐在教室后面看你们上课。”

“所以现在抓紧时间睡觉，我可不希望明天上课就看见你打瞌睡。”

李陌催促着希儿快些入睡。

因为他也要睡觉，现在这个情况不能再当着希儿的面使用血报纸了。

只不过没想到血报纸居然还真的有点用，帮他点出一只鬼。

很显然，自己在与血报纸交流的时候，那只鬼站在自己身后弯腰挡住了灯光。

根据印象里的轮廓，李陌判断出鬼大概是一位成年女子。

站在自己身后弯腰能完全遮挡天花板的灯光，可不是一个孩子能做到的。

还有那倒影里无数根纤长的头发。

“……”

怎么越来说越像大希儿了。

李陌晃了晃脑袋，转身自顾自的进入梦乡。

翌日，李陌从睡梦中苏醒，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怒目圆睁，像河豚一样鼓起腮帮子，生气的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