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声声枪响中，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看顾着长大的孩子。

从伤口渗出的血液已经形成一条不断向外蔓延流淌的血池，血池倒影的世界里，它们脸庞正对着希儿，抬起手，伸出手指指向某一处。

指向希儿·芙乐艾。

仿佛在指控将她们变成这幅模样的罪魁祸首。

“布洛妮娅…姐姐……我，我……”

来不及悲怆，周围陆陆续续走来很多人，接济过孤儿院的屠户，街边和希儿打过招呼的路人，甚至连学校的老师都来到身边。

忽然，所有鬼停下脚步，抬起手，无力的伸出食指，指向瘫软在地的希儿。

李陌想要开枪，却发现手枪早已抬起，只不过对准的并非周围的鬼群，而是希儿。

“砰！”

刺耳的枪声穿透了头脑里每一根神经，李陌猛地睁开眼睛。

“哈啊……哈啊……”

李陌喘着粗气，汗水打湿了额头的刘海，李陌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还在五楼的卧室。

“哥哥，做噩梦了吗？”

希儿歪着脑袋，坐在他的大腿上好奇的问道。

“梦？”李陌愣住了。

快速朝着墙壁看去，那里并没有蜡烛。

脑海里的提示，四楼的夜晚，还有变成鬼的熟悉的人……都是梦吗？

李陌捂住脑袋，有些痛苦的晃了晃。

“我刚才睡着了吗？”李陌问。

“嗯，哥哥给我讲故事，讲着讲着就睡着了。希儿怕自己惊醒哥哥，所以没有动。”希儿一五一十的说道。

“我睡了多久？”

“不太清楚，应该有半个小时吧。如果哥哥想要睡觉的话，希儿就先回自己房间去了。”

说完，希儿轻轻的从李陌身上落到地上，没有弄疼李陌。

“等等！”李陌叫住希儿，“今晚……睡在我的房间……呃，我的床又大又软…呸，我在说什么？呼……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回去说不定会吵醒布洛妮娅，干脆今天就在我这里睡吧。”

绝不能让希儿离开。

不管噩梦是不是真实的，李陌都不能拿孩子们的性命当赌注。

“可以吗？希儿真的可以和哥哥一起睡觉吗？”希儿小心翼翼的看向李陌，瞪着一双碧蓝澄澈的大眼睛，怯怯地望过来，隐隐含着期待，还有一抹害怕被拒绝的可怜之色。

“呃……”

李陌只想把希儿留下来，没有考虑那么多。

思考一阵后，李陌轻咳两声：“我睡轮椅上，你一个人睡在床上。”

“唔嗯……”希儿有些失望，脑袋耷拉下来。

“你上床睡觉吧，我关灯。”

说罢，李陌打开手机，准备关掉卧室的灯。

没曾想希儿反应很激烈，颤抖着声线，急促的喊停：“等，等下！哥哥……我怕黑，能不能不要关灯……”

李陌迟疑片刻，点了点头：“行，那就不关灯。你睡吧。”

“嗯，那……哥哥能不能转过身去……”

“为什么？”

“希儿习惯脱掉衣服睡觉。”

“……”

李陌默默背过身去，他没想到希儿睡觉不穿睡衣，还真是奇怪的癖好。

希儿缓缓脱掉厚重暖和的睡衣，随后是下半身。

“嗯嗯唔唔……”

希儿十分用力，嘴里不禁发出轻盈的闷哼声。

李陌闭上眼睛仰头深呼一口气，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开玩笑的，李陌哪有闲心思考身后希儿脱衣的旖旎场景，他更在乎那场“噩梦”。

难怪他没有注意到许多细节，很多事情发生得相当紧凑，且毫无逻辑。

梦中的现实缺乏了太多过度事件。

且不提自己在四楼能熟睡过去，希儿莫名长大，甚至在自己将枪口对准她的时候，希儿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漂亮倒是漂亮，肤白貌美大长腿，很难想象现在这个小不点会变得那么大……

不对不对，我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