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芙宁娜大人是赞同雷神的做法？”

“我不是说了吗？虽然我可以理解她，但是钻牛角尖并不可取。”

芙宁娜微微摇头，叹息一声。

“她现在只一味的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无视民众的意志，自顾自的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子民好，而丝毫没有去考虑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为子民带来了他们所无法承受的灾难——这不已经和蒙德古时的高塔孤王一个德行了吗？”

“高塔孤王被无法忍受的子民们所供出的新神巴巴托斯推翻，而巴尔泽布若是仍然一意孤行，迟早有一天，她也会落得差不多的下场吧。”

“雷电将军可是很强的。”

“高塔孤王难道就弱了不成？你以为他是怎么死的？”

芙宁娜再次叹息一声：

“让神明对自己爱着的子民动手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一个两个也许还可以狠下心来，但是当所有的子民都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时，神就无法再动手了……除了束手待毙以外，他什么都做不了。因为做的越多，自己所爱的人就会死的越多。”

神明真的是这样的吗？

口中说着如此的台词，一瞬间，芙宁娜却是不由自主的失神了。

如果神明真的是这样爱着子民，那么……真正的水神，为何不管枫丹的子民呢？

芙宁娜不是没有找过的。

其他的国家都有神明，唯独只有枫丹，只有自己这一个假冒的水神。

真正的水神到底去了哪里？

芙宁娜怎么会不对此感到疑惑。

但是，就算是如自己这般的渎神之人，也引不出那位水神的愤怒。

就仿佛枫丹真的没有水神一样。

当然，芙宁娜也不是完全没有过一点猜测，那个镜中的自己，也许就是真正的水神也说不定。

可是……那真的不是自己的幻想吗？

那个镜中的自己……真的不是幻觉吗？

可能那时真的是自己的幻觉，是自己突然间想要扮演水神试试，于是产生了那样的幻想，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这种事不是没有可能的，不是吗？

但是却没有想到，在成为水神之后，在经历过调查后，却唯独确定了让自己作为借口的预言竟然是真的，于是骑虎难下，只能继续自己欺骗自己——这种事不是没有可能的，不是吗？

五百年过去了，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就连芙宁娜自己都不记得在扮演水神之前自己都在做些什么，有什么身份，父母是谁，有没有过哪怕一个朋友……所以她又怎么能确定那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幻想？

该不会那所谓镜中的自己其实就是自己的幻想朋友吧？

“不能这么想，芙宁娜。”

“这么想就太卑鄙了，芙宁娜。”

“你已经开始为自己的放弃找理由了吗？”

“只要心中认定那只是幻想，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将继续坚持下去视为毫无意义的行为，选择放弃了吗？”

怎么可能是幻想啊？

别想要自己欺骗自己了！你可是都活了五百年了啊！如果那只是幻想，你怎么可能活得上五百年啊？

五百年……

五百年间，芙宁娜唯独只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预言肯定是真的。

预兆处处都有。

而既然预言是真的，那镜中的自己说的就肯定也是真的。

即使不是真的，也必须要相信她是真的，也只能相信她是真的。

……因为已经别无他法了。

芙宁娜大人。

不论镜中的自己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水神，除了相信她以外，自己已经再也无路可走了。

“芙宁娜，不能放弃，还不能放弃，一定要为枫丹将希望保留到最后。”

芙宁娜大人！

好痛苦。

“就算再怎么痛苦。”

芙宁娜大人！

好难受。

“就算再怎么难受。”

芙宁娜大人！

好孤独。

“就算再怎么孤独。”

芙宁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