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从她的气色上就能看得出来。

当时游希发现十六夜雪时，十六夜雪的面色苍白，肉眼可见的虚弱与痛苦。

此刻的少女则是素颜平静，白皙中透着红润，气息相当平稳。

无论怎么看，都要比还躺在床上的游希来得要健康得多。

“那就好。”

游希闻言松了口气，开心地笑道：“这样的话，我的努力就没有白费了呢。”

看到游希那由衷露出的笑容，十六夜雪沉默了下，缓缓张开嘴。

“当时……泉同学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

游希有些没听懂十六夜雪的意思。

十六夜雪注视着游希的眼睛，进一步说道：“泉同学你清楚的吧，黑暗决斗有多危险。也应该明白随便闯进来会导致怎样的后果，为什么还要这么冒险？”

诚然游希最后是顺顺利利地击败了格拉法，还借势觉醒了自己的feel。

可这不过是结果论。

作为从头到尾见证了那场决斗情况的唯一证人，十六夜雪太明白游希中间经历了几次的险死还生。

稍有不慎，结果可能就会完全反转。

假如能再重来一次，十六夜雪决不会愿意游希这么做，他当时最好的做法就是和星叶舞一起在异空间外等候治安维持局的支援。

而听到十六夜雪的询问，游希却是反过来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哎，这还用问吗，十六夜同学。答案只有一个，那当然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啊。”

“……朋友吗？”

“是啊。”

游希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他望着天花板，目露回忆。

“我在这里的朋友其实很少的，除了你和星叶小姐外，也就只有春虎他们几个人。”

“你们对我很重要，要是那个时候我退缩了，没有去帮助十六夜同学，我是绝对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在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游希曾被安德森这么问过：“你的正义是什么？”

当时的游希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

但而今，游希隐约有了一个答案。

他想要保护自己的朋友，守护好现在的容身之地。无论是星叶舞还是十六夜雪，游希都不愿意失去其中的任何一个人。

正是抱持着这份心情，才驱使着他敢于和格拉法进行生死较量，并在黑暗决斗中克服重重难关，坚持到底，甚至召唤出了幻神。

“是这样子啊，守护朋友的信念吗……”

虽说大概能猜得到游希会说些什么了，但真正听少年说出来，十六夜雪还是感觉格外的不同。

不过这点情绪的变化她并没有表现在自己的脸上，而是说道：“的确，人在为了他人时往往能爆发出巨大的力量。比起我那自私的复仇欲来说要强得多了。”

“不对！”

听到少女如此自嘲，游希不禁脱口而出。

“十六夜同学是决斗警卫吧，你也是在为了别人而战的啊。”

十六夜雪微微摇头。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清楚，之所以会去当决斗警卫，理由从来就没有那么高尚。”

若非是搅乱了她的生活，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她原本的理想其实是当一个卡片设计师的。

但如今，十六夜雪自己都不知道有多久没再练习过绘画了。

“就算如此，也不能改变十六夜同学你保护了别人的事实啊。”

游希并不赞同十六夜雪那种贬低自己的说法。

“不管一开始的理由是什么，你终究是打倒了许多犯罪者，拯救和保护了这城市的许多人。这一点是永远不会变的。我是觉得十六夜同学你比我厉害多了，要让我去为了陌生人而战斗……说实话，我不觉得我能做得到。”

游希这番话说得真心实意，他确实很佩服十六夜雪。

不是什么人都能像十六夜雪这么坚强，如她一般如此战斗过来的。决斗警卫这工作的压力之大，若没有足够的意志力也坚持不下来。

“这一次，只是小心马失前蹄了而已，那不能代表什么。所以你没必要妄自菲薄的，十六夜同学。”

“泉同学你不用为我找借口的，这次我之所以会败北，原因其实很简单，这一点……我比谁都明白。”

认真想想的话，在当时与格拉法的决斗中，十六夜雪难道是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并非如此。

在后续自我的反省复盘中，少女早已发现自己的问题。

“不过放心吧，我并没有自暴自弃的意思。这样的错误，下次我也不会再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