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宫悠做了次深呼吸：“我说的是真的，霞之丘学姐……”

“我说了，你要是再开这种玩笑，我会生气的！”

雪乃忽然加重了语气。

她洁白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在遥控器按键上跳跃，像是想要换台，结果半晌都没有按下去。

最终她扔掉遥控器，双眸锐利如刀，笔直的刺向了雨宫悠。

然而回答她的，还是没有改变的愧疚和歉意的声音：“我说的是真的。”

雪乃盯着他没有说话。

一秒。

两秒。

五秒过去。

雪乃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又睁开：“为什么？”

雨宫悠无法回答。

他不可能说，霞之丘诗羽沉甸甸的情感、不顾一切为了自己的心意、愿意把一切都交给自己的爱意，触动了自己。

他甚至都可以把责任全部推到霞之丘诗羽身上，那样雪乃一定会最大限度的原谅自己。

但是这种事情未免太冠冕堂皇，也太人渣了。

就像他先前想过的那样，在意识到霞之丘诗羽的情感触动到自己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是渣男了。

最起码，做一个有点担当的渣男。

而雪乃看到他没有出声，一直保持沉默，原本强撑的身体，终于是撑不下去了。

她纤细轻盈的身子站了起来，冷冷的开口：“为什么不回答？你平时不是这样的。”

“因为在这件事上，我没办法对你撒谎，所以其他的话，说出来其实就是狡辩。”

“渣男。”

她冷着脸说了一声。

雨宫悠无法反驳。

客厅里被调低的电视节目还在继续，头顶的灯光照亮着整个宽敞的客厅，却以电视机为分界线，将两人的光源隔开。

雪乃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可是话语到了嘴边，她居然发现向来能言善道的自己，痛苦的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

她缓缓坐了回去，抬起手指，习惯性的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贝齿用力咬着唇：“这件事你告诉其他人了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告诉我？”

她心里的弦终于断了，自控力极好的她，此刻却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和愤怒，死死地盯着雨宫悠：“如果你不告诉我，那么……”

“没用的，雪乃。”雨宫悠勉强笑了下。

雪乃呆住了。

两人对彼此太过熟悉，她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唯独在感情上，他绝对不会欺骗自己。

可正是看懂了这一点，雪乃忽然冷笑起来：“有情有义的渣男？雨宫悠，你怎么会变成这种人？”

像是对雨宫悠的质问，又像是在问自己，想让自己找一个答案，找一个借口，帮他把今晚的话圆过去。

可是让她有些绝望的是，她没有找到。

“悠……”

雪乃轻轻喊了一声，却没有给雨宫悠回答的机会，转身走进了客房。

过了一会，她再次出现在雨宫悠的视线中。

她换掉了先前的睡裙，穿上了那套运动服，手里提着袋子，一言不发的绕开雨宫悠，走向大门那边。

在她经过对方身旁的刹那，她的手被拉住了。

“如果你现在想要骗我，那我只能告诉你，已经太迟了。”

她的声音毫无感情。

像是在告诉雨宫悠：我刚刚给过你骗我的机会了。

雨宫悠没有狡辩，低声说：“最近因为我惹出来的那些事情，晚上你一个人出去不太安全，先休息一晚上，你明天再走。”

雪乃沉默。

她能听懂雨宫悠的意思，无非就是“兜帽侠”的热度持续上涨，一大堆想要趁机发财的玩直播的年轻人，以及其他别有用心的人在晚上频繁活动。

“放开我。”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