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无表情的阿赖耶识，陈修明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什么。

思索了几秒之后，他伸出右手，试探性的问道：“阿赖耶识，你愿意跟我一起离开吗？”

闻言，阿赖耶识垂眸注视陈修明伸出的右手，然后重新直视陈修明的眼睛，不过已经握住陈修明伸出来的右手。

“命令已确认，阿赖耶识愿意与您同行。”

在阿赖耶识话音刚落的刹那，圣痕终端仿佛“活了过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聚拢，最终在短短的几个呼吸间变成篮球大小的球体。

这是圣痕终端临时塑造的形体，主要是为了方便陈修明带走体积庞大的圣痕终端。

在此期间，圣痕终端的一切程序都会暂时停止，等待陈修明找到足够宽阔的地点展开放置，圣痕终端才会重新开始运行。

只不过，随着这个世界泡消亡，圣痕终端的预设程序随之失去意义，需要由陈修明设置新的程序。

虽然圣痕终端的主要功能是维系人类文明的不断重启，但是不代表它只有这种功能。

哪怕是舍弃圣痕终端具有的“科技侧”力量，光凭由初代「终焉律者」尸体制作而成的阿赖耶识，也能拥有不俗的战斗力。

“请确认终端的临时形态。”

阿赖耶识松开陈修明的右手，双手捧着圣痕终端形成的球体，示意陈修明伸手触碰球体。

陈修明满腹疑惑，不过没有急着询问，乖乖的按照阿赖耶识的吩咐，伸手触碰球体。

在各种便携的形态之中，他最终选择了普通款式的手机。

篮球大小的球体像是液体般高频波动，表面泛起剧烈的涟漪。

几个呼吸后，球体倏地塌缩，化作一部手机落在陈修明手里，而阿赖耶识也在这个瞬间消失不见。

陈修明顿时愣住，没理解发生了什么情况。

那么大一只阿赖耶识呢？

为什么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不止是陈修明没有理解发生了什么情况，连趴在他头发上面好奇观察的阿尼拉也没有理解阿赖耶识是怎么消失的，顿时像是受惊般炸毛，警惕的环顾寂静的空间，以为附近存在着看不见的“脏东西”。

下一秒，陈修明手里的手机自动开机，阿赖耶识的形象跃然其上，占据了手机的桌面。

“阿赖耶识正在待命，请作出指示。”

阿赖耶识的声音从手机里面传出来，解开了陈修明的疑惑。

陈修明不理解这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大为震撼。

只能说——

崩坏科技，震撼人心。

陈修明想了想，吩咐道：“先继续待命吧。”

阿赖耶识得到命令，立刻保持静默，连手机屏幕都为之熄灭。

陈修明把手机装进口袋，然后环顾四周的景色，最终把目光看向盯着自己的终焉琪亚娜。

以他的能力，可没办法离开迦娜尸体的内部。

无需他开口说话，终焉琪亚娜就理解了他的意思，朝着他颔首示意，然后抱着他瞬间冲出迦娜尸体的内部。

终焉琪亚娜静静的悬在空中，问道：“去哪？”

“先回岸边吧。”

这个世界泡即将彻底消亡，可以带走的存在都已经在陈修明身上，自然就没有什么需要处理的事情，更没有什么值得去的地方。

终焉琪亚娜缄默无言，抱着陈修明跨越漫长距离，轻飘飘地降落在沙滩上面。

陈修明看了一眼满目疮痍、狼籍不堪的大地，最终选择面朝大海坐在沙滩上面。

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静静等待世界泡消亡的那一刻到来。

终焉琪亚娜坐在陈修明身侧，手臂环住双腿，像是孤独的女孩，不过眼底的绝望和麻木已经减淡许多。

阿尼拉从陈修明的头发上面跳下来，在沙滩上面踩着优雅的猫步，留下一道道小巧的脚印。

“主人，我们是不是该走了喵？”

“大概还有十几分钟。”

“知道了喵～”

阿尼拉绕着陈修明走了一圈，见自己的脚印围住陈修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主人，阿尼拉就先去休息了喵～”

“嗯。”

陈修明发出轻轻的鼻音。

而后，阿尼拉小心翼翼地钻进陈修明的影子，显然是先前被迦娜踢出影子的事情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见阿尼拉潜入陈修明的影子，终焉琪亚娜就悉悉索索地拉近距离，然后挽住陈修明的胳膊。

“怎么了？”

陈修明有些出神的思绪被终焉琪亚娜的举动拉回现实，不由得看向近在咫尺的终焉琪亚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