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十分甚至九分的不对劲

残破不堪的学园废墟燃起似是永不熄灭的火焰，即使是身堕梦魇，也能闻到难闻的焦糊味道。

天穹之上高悬暗淡却又仿佛占据整片天空的金色纹路，似乎替代了太阳，向死寂的大地挥洒灭世的辉光。

陈修明轻轻摇晃昏沉的大脑，如梦似醒的感觉非常浓重，眼皮更是沉重的难以睁开。

迷迷蒙蒙间，他发现身边的景色快速倒退，疑似正在进入前方的学园废墟。

步入学园废墟之后，便能看见一名如是谪仙般超凡出尘的白发少女。

只不过，一柄金色长矛已经贯穿少女的小腹，将其钉在断壁残垣之间。

当陈修明看见少女的时候，少女同样看见了他。

视线接触的刹那，少女空寂无光的眼神深深刻入陈修明的脑海，令他此生难忘。

那是人生彻底失去希望，却又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绝望，仿佛支撑少女继续苟活的信念已经破碎，连灵魂都为之破碎，只留一具“行尸走肉”。

可是在看见陈修明的刹那，少女空寂的眼睛忽然绽放一抹神采。

那是希望。

亦是一种渴望弥补过错的希冀。

然而，当少女伸手握住贯穿小腹的金色长矛之时，她眼底重新焕发的希望和希冀瞬间破碎，只留更加深沉的绝望和空寂。

“人类……”

“消灭……”

少女的咽喉挤出干涩沙哑的嗓音，听起来像是很久都没有说过话。

下一刻，金色长矛陡然贯穿陈修明的小腹，像是撕扯破布一般，瞬间撕碎陈修明的身影。

随着陈修明消失不见，白发少女重新掌控身体的控制权。

看着空无一物的废墟，少女的内心无论多么绝望、空洞，也依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并非少女不愿展露表情，而是在数以万计的轮回之中，她早已忘记如何展露表情。

少女静静的注视陈修明先前站立的位置，然后反手持握金色长矛，令矛尖对准自己。

这一次，矛尖不再是对准小腹，而是对准头颅。

旋即，金色长矛贯穿头颅，却无法让少女拥抱死亡。

少女不想也不愿继续经历这种绝望的轮回，可如今这副身躯就像是没有“死亡”这种概念，连“自杀”都是虚无缥缈的梦幻泡影。

……

面对金色长矛的时候，陈修明很想尝试躲避，可是身体突然间变得非常沉重，连一步都无法挪动。

金色长矛贯穿小腹的剧痛异常清晰，与之前被骑士量子之影的骑枪贯穿小腹的感觉别无二致。

剧烈的痛楚仿佛是明确的信标，让陈修明的意识摆脱梦魇，瞬间回归虚弱的身体。

梦魇的内容快速淡忘，只留那一双绝望空寂的眼眸仍然在脑海铭刻，难以遗忘。

小腹的剧烈疼痛让陈修明拧紧眉头，五官都为之扭曲，双手更是用力攥紧被褥，极力忍耐那股剧痛。

随着梦醒，那股剧痛如潮水般快速消退。

“哈……哈……”

陈修明急促的喘息，惊魂未定。

剧痛之后，便是难以容忍的瘙痒感，让他忍不住想要去抓挠。

如果是在其他部位，他必然会伸手抓挠，从而缓解那种瘙痒感，但……

传来瘙痒感的部位是小腹。

不多时，瘙痒感渐渐减弱，最终彻底消失。

随着瘙痒感消失，陈修明惊诧的发现小腹的贯穿伤彻底痊愈，甚至连虚弱的身体都恢复正常。

陈修明惊疑不定，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拆开绷带，亲眼确认小腹伤势的恢复情况。

染血的绷带一层又一层的剥离，露出陈修明不见任何伤口的小腹，只有淡淡的疤痕证明曾有贯穿伤存在过。

“居然真的痊愈了……”

陈修明诧异不已。

虽然连续两次光怪陆离的梦魇让他很难受，但这样能让他身体的伤势和虚弱迅速恢复，倒也不亏。

虚弱的身体恢复正常之后，大脑昏昏沉沉的感觉消失无踪，让陈修明可以根据两次光怪陆离的梦魇残留的朦胧片段进行思索、猜测。

虽然两次梦魇最终都只剩印象深刻的画面，但是他依然能根据“四分五裂的鳐鱼尸骸”和“那双绝望空洞的眼眸”推测出具体的情况。

毫无疑问，两次梦魇都在指向同一件事——「终焉灭世」。

“不对劲……”

“十分甚至九分的不对劲……”

“哪怕这里真是《崩坏学园2》，也不应该发生这种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