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军队正在这里肆虐。
青铜铠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圆盾、短剑及短枪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醒目。
全身皮肤为红铜色,对于日晒过的肌肤而言,这红色显得过于鲜艳,甚至有些诡异。
头盔底下的脸孔神似蚂蚁,整体细长,两眼之间的间距相当宽,没有鼻子。
这是默米东人。
昔日由于宙斯的一念之间,自蚂蚁转生为人类之人的后裔,以蚁群般坚不可摧的团结为傲,如外出狩猎的工蚁般集体袭击敌人,不畏死亡地战斗到底。
远处的大船上,默米东人的国王高声喊道:“我的近卫军啊,听好!等待在眼前城镇的一切都属于你们!尽管烧杀掳掠,直到厌倦鲜血为止;夺取财富及粮食、侵○女人吧!”
其并非默米东人,而是人类的英雄。
其名为——阿喀琉斯!
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与冷酷。
阿喀琉斯站在大船上,目光冷峻地扫视着这片被战火蹂躏的土地,心中却毫无波澜。
其雄壮的肉体披著青铜铠甲,闪耀着冷冽的光芒,仿佛一尊战神雕塑,腰际挂著同为青铜打造的长剑,剑身镌刻着繁复的图腾,全副武装之下,只觉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扑面而来。
俊美容颜却与这威武之姿形成了鲜明对比,因愤怒与憎恶而扭曲变形。
“失去独一无二挚友帕特罗克洛斯的痛苦;针对将枪尖刺向吾友之仇敌的刻骨仇恨;面临吾等希腊联军攻势,仍不愿放弃防御到底的特洛伊人的愤怒……”
“这一切,如同利箭般穿透我的胸膛!”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无尽的悲痛与愤怒。
挚友的身影仿佛还在眼前,那几日前的战场之上,他与可恨的特洛伊军总帅单挑,而武运耗尽的,却是他的挚友。
“啊啊,帕特罗克洛斯、帕特罗克洛斯,我的半身啊,连我的妻子、弟弟都比不上的心腹挚友啊。我绝不会遗忘每晚拥抱你的日子,你的温暖如同冬日里的阳光,照亮了我心中的每一个角落……”
他的声音颤抖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那份深情厚谊,早已超越了普通友情的范畴,是等同于情人、伴侣的存在。
丧友之痛令他陷入癫狂,狂暴不已。
其目标正是这个世界最繁华的城市,黄金之城——特洛伊。
……
数日后。
在蔚蓝无垠的海岸旁,巍峨的丘陵地带矗立着一座城邦国家。
那即是特洛伊城。
距离浩瀚的大海不过三四公里之遥。
城垣坚固,犹如一条巨龙蜿蜒盘踞。
城垣之外,则是宽广无垠的平原,一望无际,仿佛是大自然特意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铺设的舞台。
在这片平原之上,数万人规模的大军如林立的巨石,布阵以待。
部队排列成弦月之形,半包围着特洛伊城,宛如一张巨大的弓,蓄势待发。
但是。
无论是守城方的特洛伊勇士,还是攻城方的希腊雄师,此刻都陷入了死寂之中,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颤抖与期待,紧紧盯着阵前那即将上演的生死对决。
英雄阿喀琉斯与特洛伊统帅赫克托耳之间的决斗。
阳光洒在战场上,为这场史诗般的对决增添了几分悲壮的色彩。
铮!
长枪化作一道死亡之光,穿透了赫克托耳的护甲,刺入了他的喉头。
赫克托耳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鲜血从枪尖滴落。
长枪如闪电般割裂了赫克托耳的喉头,却奇迹般地未伤及气管,仅留给他一缕勉强能够吐露临终遗言的微弱气息。
这并非出于阿喀琉斯的慈悲之心,而是为了加深赫克托耳迈向死亡深渊的绝望。
倒卧在沙尘与血泊中的赫克托耳,以一双虚弱的眼眸无助地瞪向那不可一世的阿喀琉斯。
鲜血从喉头汩汩涌出,如同生命的烛火逐渐熄灭。
“你赢了……没有什么遗言,给我致命的一击吧。”
赫克托耳的声音微弱而坚定。
阿喀琉斯眯起双眼,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似是在享受复仇带来的愉悦。
“赫克托耳啊,你这只不知羞耻的狗!你杀害了我那形同半生的挚友,今日我要让你充分偿还这份重罪。我接下来将会尽情蹂躏你的尸骸,将你的血与肉块拿去喂食野狗野鸟,让世人皆知背叛者的下场!”
赫克托耳的气息越来越弱,但他依然用尽最后的力气劝解:“不要那样做,请将我的尸体交给我在城墙后方的父王、母后,换取适当的赎金吧!这并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自身的名誉!”
阿喀琉斯却只是仰天大笑,肆意嘲弄着赫克托耳。
“哈哈哈!胜者就是要狠狠地欺凌弱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