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怀斯的举手投足间,无不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优雅与从容,身姿既无一丝僵硬,又充满了随时应变的灵动,仿佛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从各个角度瞬间作出最恰当的反应。
最令东堂刀华感到惊异的是,她竟无法从这女子的站姿中窥见丝毫重心的所在,仿佛她的身体轻盈得没有重量,又或是那份平衡掌握得太过完美,以至于连细微的重心都隐藏了起来。
在爱德怀斯身旁,福小莉也是静静地站立,虽已换上了一身朴素的常服,但那双永远好奇探索的眼睛却未曾改变。
她依然保持着那份纯真的好奇,黑色的长发随风轻轻拂过脚踝,如同一位初生的赤子,正抬头仰望满天繁星,试图从那些闪烁的光点中捕捉到这个世界独有的韵律。
至于鸣弦,他则悠然自得地坐在一张看似廉价至极的白色塑料椅上。
那椅子仿佛真的只是从街边小卖部随意购得,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正是这份不经意间的随意,反而更凸显了他的与众不同。
西京宁音黛眉微蹙,面上保持笑容,心中却警铃大作,“这可真是有趣的组合,「比翼」和「饕餮」,还有这位不知名的人。”
“鸣弦。”
先做了一下自我介绍,鸣弦施施然道:“我就是将你们诱拐到这里的罪魁祸首。”
东堂刀华问道:“我可以问下为什么吗?”
“我想组建军团。”鸣弦解释道:“你们也是伐刀者,应该知道战争会出现那种情况吧,同一级别的伐刀者相互缠住,两个国家的军队相互争斗。”
“我也是类似的情况,我大概会被伊邪那美缠住,而她有着亿万黄泉大军。”
“虽然即使世界毁灭也无所谓,但是如果陷入那种境地,反而会有种自己惨胜的感觉。”
“战争不是决斗,分出胜负就行了,而是要达成自己的战争目的。”
语声落下,史黛拉眼眸微敛,作为一国公主,她可以理解鸣弦这话的意思。
为什么而开战?
战争的目的是什么?
以及如何结束战争?
这都是一国之君要考虑的事情。
史黛拉质问道:“可是我们为什么要加入你的军团。”
“你们可以拒绝。”
“那我……”史黛拉想要拒绝,之后疑惑道:“你不会把我留在这里吧?”
“会送你回去的。”
“我很难相信诱拐犯?”
“……”
鸣弦斜睥了史黛拉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如同春日里一抹不经意的暖阳,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这位公主,你先跪下和我说话。”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斗技场中,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你在乱说什么,我怎么可能跪下……”
史黛拉唇瓣微张,眼眸中满是不敢置信的惊愕。
包裹着黑丝的膝盖,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不自觉地落到了光洁的地板上,竟真的跪在了地上,姿态宛如一个虔诚的奴仆,与她的身份格格不入。
“怎么会?”
史黛拉立刻使劲,双手撑地,想要起身,却发现双膝如同被灌注了水泥一般,沉重而固执,根本无法离开地面。
这不仅仅是身躯的束缚,更是灵魂的枷锁。
史黛拉发现自己竟如此无力,甚至在跪下的瞬间,心中竟涌起了一丝莫名的满足感,如同久旱逢甘霖的沙漠,渴望被征服的感觉。
“为什么?”
她的俏脸霎时变得通红,如同熟透的苹果,既羞愤又无奈。
史黛拉看向鸣弦的眼神,霎时变得复杂。
不解、愤怒、还有一丝难以名状的兴奋。
鸣弦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嘴角那抹淡笑更深了几分,带着一丝玩味和嘲讽。
“公主殿下,”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静而深沉,“你应该明白这个世界是很残酷的,弱者无法抵抗强者,世界也只能屈从于强者的意志,所谓的‘命运’,不过是神明在我们所不知道的地方,所作出的决定。”
“在我的灵魂被权能具现为灵装的那一刻,你们整个世界伐刀者的灵魂,已经全数臣服。”
“将灵魂具现化为武器……”
“我正好是所有兵器的主人,所以你无法抵抗我。”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空气中似乎弥漫起一股无形的压力,让史黛拉感到窒息。
不是肉身那么肤浅的东西。
也不是什么物质层面的干涉,甚至不是因果的干涉,而是在这之上的东西,来自灵魂的干涉。
具现为灵装的灵魂,已经对他臣服。
鸣弦对此倒是见怪不怪,以前也使用过将瓦尔妲·瓦欧斯纳入了支配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