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美游强忍着痛苦低声说道。
“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
“可以的可以的,三千大世界的世界太多了,早已破灭的世界也有不少,创造并非不可能的,虽然只是裁剪某个事项,将其重现在破灭之中,不过未来已经要来了,所以不必担心哦。”
“比如,这个世界中朔月家拥有力量却没有遭受灾害,同样可以高高兴兴地生活下去。”
“要是不需要阳代子,也是有这样可以幸福的世界的......”
龙华的殷殷之语融入了寂静之中,一瞬间美游的表情越来越僵硬,僵在那里。
然后朔月美游的眼中闪烁着光芒,一点点将点下去的手收回来,少女的呼吸急促地反复着,当她完全放弃时,停顿了一拍之后,龙华的脸猛然出现在她面前。
即便如此,美游还是冷静地反问:
“龙华,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呵......”
龙华的嘴角吐出一声带着微笑的叹息。
“不过既然顽固,那就只能送你去死了,毕竟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自然不在此刻的普度范畴之内,所以——”
停滞的空间之中隐隐传来遥远的声音。
似是巨大龙华树理应具备的温柔鸣动,恐怖的震动嵌入在其中,形成浩瀚的鸣动冲击到少女的体内,扩散全身。
“你真的可以死了,朔月美游,你没资格到达我的体内......”
不知道是龙华展现的泡泡还是什么别的东西,像是在风中喧哗一样,突然骚动起来,有一道看不见的障碍正慢慢地呈圆形在美游脚下扩散开来。
这一刻龙华惊愕地僵住了,与其同时感受到肚子里一阵难受,就好像人吃了什么劣质东西想要吐一样。
因此正是这一小小的耽搁,给了机会。
因此——
那东西从美游脚下的阴影中显现。
“好啊,盖亚,还有阿赖耶,你们居然敢这样!”
那根本就不是有形的实体。
出现于重回现实世界美游身后的,是理应此刻不具任何效力,如同影子一样位于地球之外的事物——
moon cancer(月癌)。
本来,月亮是地球的魔法屏障,它像一把巨大的伞,数万年来一直挡住从宇宙中坠落的邪恶之物,其中有的成功了,有的失败了,但从出发点而言乃是为了保护。
然而,伞有时也会变成恶魔,正如此刻的龙华为了弥勒渡劫,是否也非理应的‘普度’呢?
总之,千万年以来,当人们仰望天空时,其视线被蒙蔽了,月亮是人类所能抵挡的最终界限,这样的天幕幻想深深渗透,最终化作了现实——
“人类维持现状就好”,“文明保持现状就好”,这是那些无意识者的集体诉求。
当人类试图向宇宙进发时,这种力量就会出现,一直阻止着所有的开拓、探索和发现。
从这个定义来看,并非是灵子计算机mc的月癌moon cancer是理应是人类的科技达到极限,最终也无力跨越月球封锁,将作为灵长的潜力耗尽之后又不愿意让位给新灵长才会在那时显现的制裁。
换言之,月癌不因于此刻显现才对,但是或许是听到了被容纳入龙华树内的盖亚和阿赖耶的呼喊,又或许是别的缘故,因此月癌发动了保护,而作为选择的对象,在现在又有谁会比在月癌看来犹如同类‘银河’气息的美游最适合呢。
说到底,月癌虽是人类理应跨越之癌,但在时机未能到来之前,它也是保护者之一。
而且从某种意义来说,它和未来是作为敌对的,毕竟只有跨越它才会有未来,因此和现在代表未来的龙华对战,虽然时机不太对,但是貌似没什么大问题。
在月癌的干涉之下,美游也有了一定程度上阻碍龙华的机会,庞大的人影和龙华树影彼此碰撞,迸发轰鸣,就隐隐地化为了惊天动地的巨响,像是在嘶鸣,自旋律中震怒,咆哮,高歌,颂唱。
然而作为能够强行吞并盖亚和阿赖耶两者的龙华来说,月癌也只不过是一只略显大的虫子罢了。
龙华这么直接以全身喷出佛光般的形式,径直冲到月癌内朝着美游打出一拳,虽然有防住这一击,但是美游的身体被推上更高空。
然后,龙华又往那里打出金色之光,似乎要将一切都彻底切裂,完全不给美游重整态势的时间。
更恐怖的是,就在挥击间的间隔缓缓缩短,斩击次数超过数十次的时候,光的绽放已经毫无间断,呈现一条从地面击出、贯穿天地之外的月球的巨大光带。
简直就是在宣言,这不仅是无限的连击,也是永无止尽的强烈一击,为了毁灭月亮。
对此,美游闭上眼睛,将蓝宝石送给了地上的伊莉雅后,和月癌融入了仿佛要斩断一切浩荡之力中去,无所谓生死了,只要能够略显拦住龙华即可。
而在此过程中,龙华的表情很少有的、无比稀有地露出了完全不带遮掩的愤怒。
“朔月美游你就是一个外人,你的世界即将毁灭了,你太懦弱了!”
“你是个没自信的人!”
“你为这个世界而战的正当性真的太弱了!”
“你不能活着,我一定要彻彻底底杀了你!”
满不在意庇护自身的月癌已经在龙华的攻势下开始逐步毁灭,美游淡定地睁开了眼:
“你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又和哥哥他一样的头发,一样的眼睛,而你之所以要杀我,是为了否定‘我’的存在吧,毕竟我和你的关系,其实完全没有伊莉雅和克洛伊那样紧密,对吧。”
漫长的沉默之后,龙华轻声叹息,眼神微微变化,不知是愤怒还是冷漠,可到最后,竟然难以克制地流露出一丝丝的嫉妒。
“.......确实,谁叫第一个见到我主的人类,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