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法维亚大人是这样说的——”
时间稍早之前,银发青年这样对着陷入困惑的孩子说,
“你能够有这个想法,我很高兴,也为你骄傲,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在你长大之前就迎来了和平的时代,也希望你能够一笔一画写完属于你自己的故事,我是如此相信,你们以自己的选择一笔一划书写的故事,将会是我所见证的无比精彩,也是无比有意义的故事。”
他说,
“对了,我告诉你一个名字吧——”
许许多多的人为取消人祭的男人前进的道路送上祝福,因此,他也会回应他们的祝福。
“夸乌特莫克,不是神赐,法维亚大人说——”
孩子说,
“这是伟大的‘太阳’赐予并祝福我们所有人一生的,蕴含着勇气的发音。”
特拉洛克听完夸乌特莫克的解释,不自禁地静静闭上双眼。
........渐渐填满。
某种耀眼无比的事物,渐渐填满‘特诺奇蒂特兰’。
光亮,是希望。
希望,则是人。
斗转星移之中,人们降生,发光发热,短暂的性命终将消逝。
生命的光芒比任何宝石都灿烂、高贵,看也看不腻。
那个来历不明的家伙珍惜,却也怜悯这些光芒。
即便这些星光如此微弱,无力驱除黑暗,就好比星星再怎么努力发光,真正的黎明始终不会到来。
永夜的黑暗深邃、浓厚如墨,能轻易掩盖细碎且分散的星光。
古老而残酷的世界既憎恨着,也渴望着,一颗耀眼无比的,媲美‘太阳’的,驱逐黑暗的恒星。
因此,特拉洛克此时才真正感受到,在这片大地之上,这个古老而残酷的世界将会诞生一个不同于以往的崭新未来。
“.......确实如此,这确实是个有着很好发音的名字,非常非常的好.......”
她仰望苍穹,看见那湛蓝高阔,亘古不变的天空之中的太阳。
“夸乌特莫克,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名字。”
......
半个月之后,位于特诺奇蒂特兰的法维亚得知了这样一个消息——
在阿兹特克帝国的东海岸来了一堆拿着奇怪武器和打扮的人。
没错,这正是西班牙帝国的殖民者埃尔南·科尔特斯所带领的十一艘舰船和六百余名士兵。
239:怒斥,怒斥光明的消逝(5k5)
晨曦温柔地洒在阿兹特克帝国东南部宁静的海面上,泛起金色的涟漪。
共计六百人站在即将登陆的十一艘舰船上,所有人的目光穿越朦胧的海雾,凝视着眼前这片全新的土地,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复杂的情绪,好奇、期待、恐惧与决心交织在一起。
“一定,一定要成功啊.....”站在船头的男人脸上露出狂热,手中的长剑紧握着,“该死的贝拉斯克斯,等回去之后老子一定会把你从古巴总督的位置上赶下来!”
男人便是埃尔南·科尔特斯,在历史上借助‘羽蛇神归来’这一传说获得蒙特祖玛二世信任后,并联合对阿兹特克的人祭抱有怨恨的国家一同毁灭了阿兹特克帝国。
特诺奇蒂特兰被彻底攻破之日,由于阿兹特克人缺乏食物,又被西班牙人带来的天花疫情折磨得死去活来,最终有三百万阿兹特克人死于天花。
因此,他在西班牙殖民时期被誉为“用枪、马匹和天花征服新世界的冒险家”。
不过科尔特斯晚年生活贫苦,西班牙王室也基本不管他的援助申请,无依无靠的他只能选择返回墨西哥,毕竟那儿还有他和当地人生下来的孩子可以依靠,但到了西班牙的塞维利亚后就病死了。
其死前遗嘱他声明自己不能肯定占有印第安奴隶在道义上是否正确,这使他的内心一直局促不安,客观而言,这种态度无非就是深知自己借助他人的信任行不义之事,从而害怕得到‘神’的处罚而已。
在他利用蒙二信任摧毁阿兹特克的时候是不会想到这些的,他利用天花杀死数以百万的阿兹特克人时是不会想到这些的,他利用火枪进行大规模的屠杀时是不会想到这些的,他只会想到这之后的能够获得的破天财富。
即便在找借口吊死阿兹特克人最后的领袖夸乌特莫克后,埃尔南时不时会出现失眠问题,会在晚间游荡时自残.......这种早就深埋于内心的道德谴责也无法制止他当时贪婪至极的欲望。
不同文化之间的接触并不是在和谐的背景下进行的,而是在战争征服的旗帜下进行的。
在征服者的自画像中,他们就像当时非常流行的中世纪骑士小说中的英雄一样,仅以微不足道的力量就打败了一个庞大的帝国,这是教科书中代代相传的神话,几个世纪以来几乎无人质疑。
而在墨西哥独立战争过后,原在殖民时期被宣传为“伟大的科尔特斯”的埃尔南和“墨西哥民族之母”的马林切二人被当地人得知真正的情况后对二者无比憎恨,最终墨西哥人将阿兹特克的末代君主,临死不屈的夸乌特莫克视为抵抗侵略,捍卫独立的民族英雄,成为墨西哥最备受尊敬的人物。
并在墨西哥城的改革大道与起义者大道交叉处,竖立了一座巍峨的夸乌特莫克青铜像纪念碑。
随着舰船缓缓靠近岸边,科尔特斯深吸一口气,他的胸膛起伏着,仿佛在忍耐堪比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的兴奋。
他转过头,对身后的跟随他而来的人们说道:
“我们即将踏上这片新的土地,它将让我们获得财物,让我们得到它,荣华富贵,所有的财富都是我们的!”
事实上,此刻的科尔特斯已经走投无路了,公认反抗古巴总督的他如果不能及时作出一番事业得到西班牙国王的特许,那么一旦回去就会遭受牢狱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