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比语言更快。
有些东西,比语言更准确。
因为真正的答案是先于事实而存在的。
因此,他感受到一股诡异的感觉,并非来自外在的,而是出于自己体内,一种涌现而出的感情。
“你呀、你呀,仔细听好,同胞之子。”
西格玛的脑海里响起声音,令人怀念的声音,明明已然无意义的话语。
“你们应该摧毁的,是打算从我们身边夺走某样事物的人们。”
令人怀念的声音,已然无意义的话语。
但是,那道声音却在此刻动摇了西格玛的心。
我懂了,原来是这样啊,我.......一直认为所有人都是与我是活在不同世界的人,因为无论是魔术师还是普通人,但都有着父母、拥有血脉相连的亲人,原来毫无关系啊.......对于一个人能不能活下去而言。
就好比一个无比沉重的东西,一个人不可能抬得起来。
然而,众人合力的时候,就能不可思议地轻松将它抬起,重得拿不起来,和轻松就能拿起,这两者,一定是泾渭分明的。
我在旁观看,认为反正拿不起来,而不愿伸出援手,因为这是场无法取胜的游戏,所以无意参加,不愿赌上自己的筹码.....是的,这是不对的。
也许我也一起去帮忙,那个无比承重的东西就能够轻轻松松地被抬起来了,我很长以来就扮演着旁观者,无论眼前发生的事情是成是败,是否值得去赌,我都只是冷眼旁观的存在,我一直这样误以为。
不对.....我不是旁观者,也不应该成为旁观者,我自己也应该参加进去......
眼前的战斗,乍看之下是一场无法取胜的对决,乍看之下不值得去赌,咋看之下毫无理由去帮助。
然而,去赌,去参加,去相信,也许就能改变胜负的结果.....把唯一的赌注押在什么上面,就是信任什么。
信任什么的,就是和什么有了关联,和什么有了关联,也就是存在。
所以正是现在这个时刻,西格玛那因实验而失去的感情终于“存在了”。
浑浑噩噩,心满意足,满心欢喜。
“现在的我,很讨厌这样。”
于是,西格玛用力将匕首拿出来,然后趁其不注意迅速插入雇主的胸膛,一如既往的正确无比地洞穿了心脏。
想必这会断送他作为雇佣兵的生涯,但西格玛已经完全无所谓了。
于是,直到深夜,除去因为过分的杀戮而逃跑的魔术师之外,就只留下数不清的鲜血和血肉之中的两个人。
白昼的空中升起淡淡的月,已经无比疲惫的西格玛躺在地上望着同意疲惫的诺维亚。
不过,并不是因为西格玛感兴趣的缘故,只是下意识地眺望着的天空飘过的云在不知不觉中飘走了,视线不自觉地寻找了另一个物体。
但在对眼的瞬间,两人下意识的笑出了声。
“对了,你母亲的资料我已经找到了,虽然很不幸,但她已经在十多年前去世了,不过在她死之前,还给你留下了遗产呢,等我之后打给你。”
“......是吗。”
“那当然啦,毕竟是孩子嘛,父母不管怎么样都是会记在心里的吧。”
对此,西格玛只是微微笑了笑,他自然是明白诺维亚是在欺骗他的,也不能说是欺骗,只能说是在安慰。
毕竟,这次雇佣的代价也不是钱,而是关于被毁灭的‘设施’中的他的过去情报,碍于雇主实在是太过大意,西格玛也就偷偷的看了。
自己只是母亲被好几个人强行结合导致的产物,对于这样的自己,母亲又岂会在意呢?
尽管不是恨他,也不会恨,但已经有了自己‘意志’的母亲看见他就会不自主的把自身还原到‘原本的环境’,自然就不会待见他.....但已经不在意了。
西格玛的母亲,是跟随在卫宫切嗣旁的,被卫宫切嗣命为‘久宇舞弥’的女人。
“对了,西格玛,我推荐你看的书你看了吗?”
“看了,但还没看完。”
“看到哪里了?”
“冉阿让刚被米里哀主教感化的那段。”
“哟,是不错的着眼点啊。”
“其实我现在并没有看,只是随意浏览了目录,但看你这反应,我应该猜对了。”
“.......行吧,亏我还挺期待的。等你真正看完的时候,再陪我谈谈感想吧。”
一日后,在这里发生的流血事件成了新闻,也基于此,绝大多数人都知道有两个魔术使雇佣兵有着堪比一个魔术家族的实力,至于原本的那位雇主,由于死亡的缘故,导致手下以及敌人分割他的遗产,也就无人来为其报仇。
时间回到现在,沼泽地宅邸。
“虽然那位很强大,但要是想要对付的话,我等也不是不行,毕竟白鲸是足以与希腊太祖龙提丰对抗。”
西格玛身后的如同‘影子’如此说道,那是被他誉为船长的人物。
这便是他的从者‘们’,作为特殊职介观察者(watcher)现世的诸多影子。
“小鬼,你觉得怎么样?”
“没那个必要。”
西格玛摇了摇头,抬头看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