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的雪花自天空轻轻飘落在罗马城内。
“我认为,有必要将诸位的书信以及写的书卷编辑起来,作为全新的约,既与犹太教的区别开来,作为圣经新的一部分。”
诺维亚对着眼前的众人缓缓说道。
对于听着的伯多禄而言。
圣经这个词汇,听起来有种特殊的感触。
因为他的命运,在那时候就被决定了,在加利利海的开始,在各各他山山顶的见证。
对曾经的伯多禄而言,那人就是自己的一切,也从未想过那人有一天居然会离自己而去。
可那一天,他们十一位使徒被迫接受了——
耶稣受难。
让这般存在逝去,这可谓恶魔的行径,更是罪不可恕。
那份献身是为了谁,到底为了什么。
被问到的话,那个人一定会笑着说是为了世界上的人们不再有着罪。
正因为如此,从那之后伯多禄才会密切关注保罗,即便保罗曾经直言不讳地批评过他,他也很是推崇。
因为曾经与耶稣作过对的保罗能力很强,能够将老师耶稣的信念推广至地中海乃至整个罗马帝国中。
按照常理,伯多禄或许该怨恨保罗,因为他才是耶稣所托付的人,也应该是真正的领导者才对。
但是,伯多禄没有这么做,觉得自己没那个资格。
因为,他在耶稣被耶路撒冷的大祭司审讯时出于害怕,三次不肯承认与耶稣的师徒关系。
即便后来得到了原谅,伯多禄也无法容忍自己能够坦然接受这种亵渎。
老人浑浊的双眼稍微清澈了一下,望着邀请他们这群老家伙来到罗马商议老师耶稣事情的男人,曾经前往保罗的地方时见识过的孩子,现在也那么大了,而且完成了远超他们的事迹,并报了他们十一个人心里一直藏着的仇。
诺维亚要他们来到目的其实很简单,希望让大家的书信抑或是写的书卷编辑起来,作为圣经的一部分,又建议要是可以希望每个人能够稍微负责至少一个行省内的基督教的基础建设,因为现在野蛮生长得太快了。
非常的闪人眼目,伯多禄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觉得自己大概是被外面的太阳光刺激到了,所以眼泪不受控制地渗了出来。
“这才是该........”
伯多禄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深深地,深深地垂下了头。
“喂,伯多禄,怎么那么心不在焉的,你也那么大了,现在可是值得庆贺的日子。”
坐在他身旁的保罗拍了拍伯多禄的肩膀。
“真是非常抱歉。”
伯多禄为了不让泪水洒下,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什么都没有做错。错的......是我才对。”
“没有的事。”
“以前我当众骂你,让你为难了。”
“不,没有这回事,我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肯定.....”
在伯多禄模糊视线的前方,是他的老师。
“......肯定......”
那个人——
“肯定非常开心,我曾听说过,耶稣教师曾鼓励您不要屈服,再次把网撒在海里,鼓励您在水上行走、勇敢地注视自己的软弱、在十字架的路上跟随祂、为弟兄们舍命,以及牧放祂的羊群,所以请务必要开心,因为世上需要的更多是真实的人,而非超越人类的人。”
“您是无可争议的磐石,又是石头那样的可靠,我和保罗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我们都该像您一样。”
诺维亚露出了笑容,对着想要哭泣的伯多禄如此说道。
看到眼前银发少年的微笑,伯多禄突然很想笑,但一笑眼泪就该流下来了。
曾几何时,耶稣这样对他说:
我要将天国的钥匙交给你,凡你在地上所束缚的,在天上也要被束缚;凡你在地上所释放的,在天上也要被释放。
这样一说,我反而不想交出去了啊,这份礼物。
被这个孩子提醒起昔日老师说过的话,伯多禄受挫的心,再次振作了。
“诺维亚。”
伯多禄的面容一下子严肃了起来,能够让人情不自禁地安静下来。
“请说。”
看看诺维亚,伯多禄在他那双海水似的蓝瞳中,倒映着自信的自己。
老人看看自己的手边,最后抓住了挂在自己胸前普普通通的钥匙,他就像是要确认什么的存在似的将它紧紧地握在手心。
“我现在,决定了。把这个,交给你。”
也不知道老师会不会生气,不过说到底现在这种情况,也不是我做的,而是诺维亚做的,但以老师的性格应该也不会生气吧。
这么想着,伯多禄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