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轻轻,你心思倒是不少,不枉费约翰他对你如此看重,叫我来。”
路修斯慢慢放下船桨,再次开始划船。
诺维亚的意思其实路修斯也是明白的,不如说,其实一直都知道,如果最开始不用魔术遮掩的话,早就被驻扎在博斯普鲁斯海峡的罗马帝国的魔术师们发觉并实施抓捕审问了。
不过毕竟一个人出门在外,必要的警惕也是必须的,所以路修斯也将其放在考察范围内。
“是约翰那老头子啊,果然如此。”
诺维亚以不出所料的话回复。
怪不得那货只是问了一嘴就不管了,原来是早就安排好拦路虎了。
“怎么猜到的?”
“怎么猜到的?”
诺维亚叹了一口气,说道:“出再高的钱也不愿意,紧张兮兮地拒绝,眼下能在地中海这沿岸有如此影响力的,答案不就显而易见了嘛。”
在时代还未发展到某个地步之前,宗教信仰是最为广泛的凝聚力。
“而且和陌生人保持距离,这不是很正常吗?请你小心,莫名其妙摆出太亲昵的态度容易使人心生警惕。”
“哈哈,你说得没错,我会注意的。”
遗留在路修斯左边脸颊上的扭曲十字伤痕,让诺维亚想不看见也不行。
不过诺维亚现在正全心全意专注回忆着与路修斯的较量,他已经深深感受到路修斯刚刚真的是下手颇多斟酌,正面迎战的话,全面准备好的话,最多打出平手。
恐怖的战技与力量,更别提还没拿出沾染上圣血的朗基努斯之枪了,不管怎么说,这可是响当当的武器........
时间正平静地流逝着,在诺维亚思索之余,渔船就顺利到达了对岸。
“到了,小子,你可以下船了,记得小心点,可别死了。”
诺维亚回过神来,眼前浮现的是,从岸边开始到远处都是一大片浅海,在月色下,如宝石般美丽。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你的名字吗?”
船只靠岸后,诺维亚走下船,询问路修斯。
“就只是个名字罢了,都一样。”
路修斯咧嘴一笑,在短短一阵沉默之后,就像是和路边遇到的旧友打招呼一般,拿起帽子低下头准备返航。
不过此刻诺维亚已经决定了,一定要把路修斯拉上,为日后谋划罗马禁卫军做准备。
“我可以解决你的咬噬之痛。”
“这事……你怎么会知道?”
就在诺维亚出言的时候,路修斯就已经瞬间已经站在他面前,神色严肃,不再是此前的柔和。
知道自己名字也好,可能是被约翰等人告知的,但这痛苦,他可是从未告诉给别人,也没期待过解决办法!
看到路修斯这副反应时,诺维亚松了口气,自己果然猜对了。
据伪典《希律王致彼拉多之信》记载,路修斯因为戳刺耶稣的侧腹而遭受天罚,他被安置在山洞内,一到夜晚就被体验到咬噬之痛,直至天亮,周而复始,直到时间尽头。
但月球历史也不一定采取这种设定,但诺维亚在与路修斯战斗的时候,察觉到路修斯的颈部肌肉紧张,像是不适一样。
再加上眉毛的微小提升或下颚的轻微紧绷等种种因素,诺维亚大胆推测——
路修斯,在忍着痛苦!
现在看反应,确实如此。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但其实痛苦我不在乎。”路修斯再次咧嘴一笑,用手摸着脸颊上的如十字架般鲜明的旧伤,“这道伤你猜我为什么不消除吗?这是我为了不要忘记痛,所以才特地留下来的。这已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了,而咬噬之痛也如此。”
好家伙,你油盐不进是吧,那么爱痛。
不过,虽然路修斯看似无法说服,但诺维亚还是有办法的——
“可这痛苦正是你折辱了义人的证明。”
诺维亚直接切入主题,毕竟路修斯再怎么说也是流传到后世的圣人,亲自因为耶稣的血而治好眼疾的他,绝对对信仰深信不疑。
“这种话,虽然你小,可也不能这样乱说。”
路修斯的语气虽然沉静,但也丝毫不隐藏自己的怒气。
“可你在发抖,证明你确实对此抱有恐惧,我正是因此而来的,路修斯·朗基努斯。”
诺维亚把手放在路修斯那紧绷的肩膀上,路修斯动也不动,双眼直盯着诺维亚不放。
对路修斯而言,痛苦就是“答案”。
他一直认为自己的痛苦就是回报救赎的答案。
他人的答案如天上的星星一般繁多,但路修斯只有忍受痛苦这一答案。
新神的救济并未降临地上,旧之神早已消失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