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爱因兹贝伦城堡之中,卫宫切嗣的电话忽然响起。
过去情绪一向古井无波的男人,此时正抬头凝望着远方的天空,手指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没等电话那头说话,卫宫切嗣已是率先开口:“舞弥……先撤退吧。”
尽管他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语气尽可能保持着冷静,只是轻微发抖的声线却仍旧表明这位魔术师杀手此刻内心的剧烈波动。
“抱、抱歉……”
久宇舞弥带着颤抖的声线,低头看着自己微微发抖的双腿,道:“但我现在动不了……”
只有近距离地看到这名神秘的servant所动用的特殊宝具,才能直观感受到这东西究竟有多么可怕。
那是一种发自身体本能的恐惧……在看到天穹之上那尊庞然大物的时候,她甚至连行动的勇气都没有。
那到底是什么?
……使魔?
可她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使魔能有这么犯规的力量。
而且,这使魔很明显还不是完全体的状态……
远坂家的宅邸中,远坂时臣也在同一时间接到了一通电话。
那是弟子言峰绮礼打来的。
“老师……assassin刚刚已经撤离了现场,他说了,那东西并不是正常servant能够对付的。”
“我明白了。”
远坂时臣挂断电话,站在窗台前,闭上了眼睛。
虽然言峰绮礼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然而,这位远坂家的家主却很清楚,那位英雄王根本不会听令于他。
说不定,对方现在已经在兴头上,正准备和这不知名的servant决一死战吧。
“没办法了,为了圣杯战争的胜利和吾等的夙愿……”
远坂时臣轻轻抚摸着手背上的令咒,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以令咒之名……请您收回怒火吧,尊贵的王啊。”
每一个master在参加圣杯战争时都会拥有三道令咒,每一道令咒都可以强制性地命令servant……当然,如果面对是对魔力高一点的servant,可能两道令咒都未必管用。
在远坂时臣使用了令咒之后,他手背上三道鲜红的令咒图案,也悄然淡去了一道……
……
正如远坂时臣的预料一样,在看到天穹之上那无比庞大的阴影时,吉尔伽美什先是呆滞了一下,然后……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肆无忌惮的狂傲笑容。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底牌么,saber啊。”
“消耗了自己的所有魔力作为养分而召唤出来的特殊生物么……但说到底,那也只不过是一只使魔而已。”
“如果妄想凭借一只使魔战胜本王,那只能说明你有点太小瞧本王了,saber!”
吉尔伽美什高举起ea,犹如血色般的魔力在他的乖离剑上凝聚,“就用这一击作为诀别仪式吧。”
“叙述原初,天地分离,无贺开辟,切裂世界乃吾之乖离剑——”
“卷星辰之臼,天上之地狱乃创世前夜终点,以死而伏之……”
在吉尔伽美什口中的吟唱愈发高亢的同时,狂风以他为中心向外疯狂地扩散。
这一刻,藏身于暗处的敌人们都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求生的本能战胜了内心的恐惧,艰难地挪动着颤抖的双腿往战场的外侧跑,企图逃离此地。
圣杯战争前夜的这场大战,已经完全脱离了冬木御三家的预想,即便是一观以冷静著称的卫宫切嗣也没想到,竟然会有servant在圣杯战争还没开始前,就已经动用了全力。
乖离剑……如果是正面迎接这种级别的宝具,真的有生存的可能么?
此时此刻,几乎所有在战场附近暗中观察的敌人们,心中都是冒出了同样的念头。
而位于圣堂教会的教堂中,神父言峰绮礼默默地将手中的圣经合上,闭上双眼,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又像是在为某人而默哀。
archer……这个男人今夜所展现出来的力量,已经远远超乎了他们所能想象的极限。
只能说,saber或许很强,但他太过倒霉了。
不管saber今夜和自己的master出门,甚至大摇大摆地去商场是想‘钓鱼’还是另有目的,但在圣杯战争还没开始前就碰到了这位黄金之王……只能说是运气太差了些。
“天地乖离,开辟之星!”
当魔力凝聚结束之际,吉尔伽美什手中的乖离剑朝着天空之上的那尊神秘生物轰然袭去!
轰!
火红的魔力毁天灭地,犹如贯穿星辰,骤然间轰碎了漆黑云层!
远坂时臣的令咒根本无法让这位黄金之王息怒,因为这一刻的吉尔伽美什根本就不是在动怒……而是兴奋。
远坂时臣的令咒,反而成为了吉尔伽美什魔力的养分。
古老的英雄王,他收集了世间所有宝物,参加圣杯战争与其说是有什么心愿,倒不如说单纯是在娱乐自己而已。
如今saber倾尽所有召唤出了神秘的使魔,而他以最强的宝具将其彻底击溃……这本身就是一种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