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妻儿，齐格飞的语气不由自主地软化下来，他挥手同二人道别，自个去寻个四下无人地给家里人煲电话粥。

约摸五个小时的时差，这边下午四点，地处欧洲的天命总部那天也就上午十一点的样子，打过去不算打扰到妻女休息。

“喂？塞西莉亚，是我，齐格飞，琪亚娜在你身边吗？快快快，开个视频通话，我想见你们。”

赵斯注视着齐格飞离去的背影，他这时才反应过来，对方是三人行里边唯一一个成家立业的人，但是就平时的行动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个三十岁的男人。

至于赵斯，未成年身体穿越客，pass；瓦尔特·杨，虽然被养成但是目前老光棍，pass。

“临战前总得多立几个flag，走吧，瓦尔特盟主，别让特斯拉博士久等了。”

顺着赵斯指着的方向，一个龙虾博士没藏住自己的双马尾，只得羞涩地从墙边走出来。

赵斯从瓦尔特身后推了对方一把，目送二人离去，自己则打算找个清净的地方再练练，不是很想吃这两人撒的狗粮。

“少年，你跟我们一起来吧。”

然后，赵斯就被爱因斯坦带着一起去当观众了。

唏！我真不想见这对肉麻的公婆吔！

赵斯还是老老实实跟爱因斯坦走了

身形固定少女模样青春永驻，还（和爱因斯坦）将约阿西姆从小拉扯到大，现在正在更换礼服准备上场跳舞。

真好啊，特斯拉是能成为约阿西姆妈妈的女人。

始终穿着天人作战服的赵斯摘下头盔，与始终穿着简便西装的爱因斯坦，各自依靠着一边门框，静静地看着盛装出席的特斯拉走向瓦尔特·杨。

唱片机的喇叭里传出悠扬舒缓的音乐，是柴可夫斯基的《?花之圆舞曲》?，过于经典，以至于没有类似经验的赵斯都知道这首曲子。

“特斯拉小姐，能请你跳支舞吗？”

约阿西姆单膝下跪，向特斯拉伸出自己的右手，后者欣然接过。

浪漫，优雅，弥漫在整个房间中的音乐，很适合目前场上的二人谐舞。

“少年，你羡慕吗？”

爱因斯坦突然问道。

“我只觉得欣慰。”

赵斯摇头，回答道。

“明明你只是跟我们认识了几天，却像知道我们很多的事。”

“不至于，特斯拉博士中意谁这种事情，眼睛不瞎都看得出来。”

“也是，特斯拉博士平日里大大咧咧，就算想藏着自己的心绪，那忸怩的神情就根本藏不住。”

爱因斯坦说着，情绪却随之低落下来。

赵斯知晓她在想什么，两代瓦尔特，特斯拉至少能陪约阿西姆到现在，但是属于她的乔伊斯，早已死在1955年。

“逆熵的创始人，如今只有我们仨还活跃在这个世界上了。”

爱因斯坦突然感慨到，她走过去，与赵斯倚靠同一边门框。

而如今，爱因斯坦要再次目送新的瓦尔特，与一位十三岁的少年，赴往九死一生的月球。

世上会因此再多出一位可怜人吗？爱因斯坦并不知晓，她此时想到的，反而是从始至终都孑然一身的少年。

对方如幽灵般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查无此人，每一次行动却都在为消灭崩坏而战，无惧死亡。

论迹不论心，更何况他还只是个孩子。

平日理性的爱因斯坦，此时有些伤春悲秋：倘若少年死了，又有谁会为他难过，为他哀悼。

“少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爱因斯坦伸手摸了摸赵斯的头发，察觉到后者的身体突然僵硬，便自觉把手收了回去，眼里的怜爱却是怎么都藏不住。

就是那种大科学家，在上一秒还在感慨逆熵熟人越来越少，下一秒充满母性光辉地给自己一个摸头杀再安慰一句，这换谁谁不想跑路。

思维也太跳跃了吧，爱因斯坦博士。

赵斯刚才差点没绷住，他真的想拔腿就跑。

“我这是不是被当成小孩看待了？”

[宿主您的身体不本来就十三岁嘛，接受符合这个段位的待遇有什么不好？]

“你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

赵斯脑子里跟系统过了一下，然后对爱因斯坦说：

“没事了，爱因斯坦博士，你可以再多摸一会，我不介意。”

[……？]

爱因斯坦愣住，随后噗嗤一笑，再度轻轻抚摸起赵斯的头，脸上流露出温柔、慈爱和关怀的表情，一如圣母玛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