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支撑夜的背后也是一整个宇宙量级的力量！而在月世界的根源中，他已经浏览过完整的人类史。

虽然对于夜来说，直接蛮力去抵消圣彼得借来的全能权柄也没问题。

但却做不到如此压倒性的压制力！以1分力，却能10分输出！这是夜的天然优势！

而对面，连人类史都不知道是什么，显然陷入知识盲区，相比较夜完全可以算是文盲圣人的圣彼得，哪怕有心探索神秘未知的知识，此刻却听得露出了一脸茫然来！

“什么？”

自觉得在这个宇宙算是博学的圣彼得，能听清夜所说的那些名词，能清每一个字，连起来却完全无法理解了。

哪怕心中有所猜测。

但是——对方口中所说的人类史，和他所知道的人类的历史，是一个东西吗？！

‘阿基里斯悖论——人类史上——公元前5世纪，芝诺提出了那样一个概念：让一只乌龟在阿基里斯前面1000米处开始，和阿基里斯进行赛跑，并假定阿基里斯的速度是乌龟的十倍。’

‘当比赛开始后，若阿基里斯跑了1000米，设所用的时间为t，此时的乌龟便领先他100米。’

‘而当阿基里斯跑完了下一个100米时，他所用的时间为t/10。乌龟仍然前于他10米。’

‘当阿基里斯跑完了下一个10米时，他所用的时间为t/100，乌龟仍然前于他1米。’

“以此类推——阿基里斯能够继续逼近乌龟，但绝不可能追上它。”夜最后一句话给出了总结。

虽说这个通过割裂了时间与空间产生的悖论，会在之后被普朗克时间推翻，即一个普朗克时间后，阿基里斯超过了乌龟。

理论上没有完美的概念，正如悖论对全能的克制性，存在即是为了否定全能的合理性。

哪怕是芝诺的乌龟的概念也存在破绽，所以这是一个只有公式成立的悖论。

然而——夜也不会特地给圣彼得解释那么多。

他只要知道这从人类史中诞生的概念，由人类提出产生的世界运行法则的悖论，确实能反过来影响全能，影响这个被上帝既定好的宇宙。

“你不觉得很有趣吗。倘若无所不能的神创造世界，那么——这基于人类史观测世界运行所发现的法则，这份全能悖论在这个世界，却依然可以奏效，这背后又代表了什么。”

夜示意他可以试图继续动用那份全能的力量尝试，触碰自己……

而在发现只要自己不逃跑后，那股力量也不会在影响自己，此时听完夜的一番理论，身心已经受到巨大冲击的圣彼得——依然维持乞丐的模样，胡子烂渣的中老年人的姿态，宛若朝圣般——他瞳孔收缩，最终还是没有安耐住探索真理的内心，沉默而颤抖地缓缓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洁白的掌心，让这位圣人和此时的伪装显得格格不入，但已经没有人在乎圣彼得现在的姿态了，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当圣彼得试图触碰眼前的‘神’时……

终于，他发现自己的掌心贴近对方的身体，眼看着已经触碰到夜身上的衣服，但实际上却保持着一层看不见的仿佛永远也追不上的空间。

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在这一淡淡的距离中，形成了牢不可破的概念性的隔膜，他和这方世界、这方宇宙都被完全拒绝在了外界。

近距离感受这完全温和下来，宛若静谧流淌的小溪，能让其清晰地探索、观测到的神秘的概念。

那一刻象征芝诺的乌龟的概念在其眼中清晰浮现。

圣彼得：“……！！不可能，居然是真的！”

这代表了什么？！

巨大的轰鸣在其脑海中响起，宛若雷霆划过黑夜。

他实在太清楚这代表了什么了。

这个世界真的是神所创造出来的吗。

甚至——低等的神秘会屈服于高等的神秘，用这样浅显的道理去理解，过去在正常不过的思维惯性，就会发现一件可怕的事情。

能克制全能的力量，从人类史中诞生的——名为悖论的存在！

倘若证明了它是切实无需存在的，而并非眼前这位陌生的神，所使用的另一份更强大全能权柄。

那就证明了，人类史中诞生的概念，甚至要超出了由上帝一手编织的神话史吗？

那样难道不就证明了，人类的位格——甚至还要站在……

‘上帝之上——！！！’

轰隆~！！！

仿佛发现了巨大的无底洞般的深渊，那是足以吞噬圣者内心中全部的光的漆黑无比的暗。

要诱导他沉沦，陷入巨大的恐慌和信仰危机与自我怀疑中。

甚至——在产生人类可能优于上帝这种大逆不道的念头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已经疯了、或是坏掉了。

但眼前切实存在的真理，却让圣彼得根本无法打消内心那颗名为执念、着魔的种子。

他无法做到对‘真理’视而不见，但同时也根本不敢承认这样的真理！

否则——那便意味着甚至更加可怕的事情。

譬如——

“你是在想——譬如——世界从最开始诞生本来是不存在神灵的，直到人类的诞生，产生了文明……而对大自然中种种神秘而无法理解的现象的恐惧和敬畏之心，又让他们幻想出了神的存在吗。”

“我可以确切地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以外的其他神话世界——确实有着对应火焰的火神、对应雷霆的雷神、还有对应战争的战神，对于爱情的爱神。你们的世界非常特别，只有一位神——若从人类史的角度去看，恰巧对应了人类最深的恐惧，对森罗万象的敬畏，对全部的概念化。”夜说出了圣彼得内心最大的恐慌。

——！

第十一章 思维开始错乱茫然，刺痛的热泪！熟悉的神之光！

所以，上帝象征的即是‘全知全能’，象征了全宇宙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