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还仅剩在这冠位时间神殿的魔神柱中,最后至高九柱——巴巴托斯、派蒙、布耶尔似乎受不了如此巨大的打击,选择了自我停止活动。
西迪、贝雷特、勒莱耶陷入了仿佛永恒的死机中。
而剩下的魔神柱也是疯的疯,放弃的放弃,无法遏制的愤怒、无法遏制的愤怒。
但——再怎么不甘心也没办法了。
他们——与盖提亚一同失去了全能的视角后的瞬间,那种自我怀疑和颓废的败势已经彻底定成,再难以构建出有效的战意了。
不,不如说——都到这种地步了,哪怕他们英勇地选择继续战斗下去,那也是比起鸡蛋碰石头更悬殊的次元性差距,除了再体验一次死外还有什么意义?
魔神佛劳洛斯:“为何,为何,为何!神啊!明明见证了人类所创造的一切,都毫无价值,都是些痛苦的回忆!伴随这种痛苦的进化,全宇宙中只此一种!这颗行星疯了。你们也疯了。这历史究竟还有多少价值!”
然后——
仿佛突然陷入寂静的空间,连一缕清风都无法吹起的神殿中,夜一句话完成了最后的绝杀,他淡淡道:“蠢货——被你视为‘无价值之人’并打算舍弃的人类,现在同样可以将你逼入绝境了。愤怒、不甘吗?这就是生命的价值啊……”
突然——盖提亚等魔神柱震动,似乎产生了某种明悟。
这份因为变得弱小无比而产生的愤怒、不甘,原来、原来——如此,不止是人类就算是他们魔神柱也会……
啊,连他们陡然变成人类这样弱小的生命后都无法规避的事情,居然曾站在制高点站着说话不腰疼般地,全盘否定了那一切。
原来,情感这种东西是互相的啊。
也是在意识到,他们魔神柱其实也早已拥有情感,早已和人类没什么不同,区别不过是之前力量更强一些后。
意识到这关键性因素的一瞬间,有些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就像从0到1!跨越的至关重要的关键性一步。
‘被渴求原来是这样的啊!被拒绝原来是这样的啊!’以前一些无法找到对应情感的画面,无法理解人类之间因为某些事情感到满足、幸福,又因为某些事情进行无意义的厮杀到底是出于何种因素。
现在、似乎都能在心中找到对应的感情了。
原来如此,他们一直都缺乏着……缺乏着感情,缺乏着这种不成熟,缺乏着愚昧,缺乏这残忍!
一瞬间,在感受到感情的瞬间,好似都变得无比偏激、喜悦起来,因为体会到这全新的不一样的感觉,仿佛活过来一般,恐惧都开始散去了。
魔神柱们感受到了,失去全能的位置后,神性消退、人性开始变多后,那份平凡的乐趣。
可惜,现在明白这个实在是太晚了。
夜:“结束了,盖提亚……”
盖提亚:“啊,结束了……”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不在反抗,下一刻,看着从神那急速而来的一道光辉将自己贯穿后,他的身躯开始消散了。
‘要死了吗?’
‘失败了啊!’
但是在最后体会到弱小的一刻后,他才终于明白,真正干了蠢事的人是自己啊。
原来如此——在变成如同人类一般脆弱后,他开始能体会到人类的种种不甘心了,和对生命消逝的恐惧了,以及——若能真正完成宏愿,会是如何的满足与成就感呢。
虽说已经没机会感知到了,但也能明白——在那有限的生命倘若能去做一两件想做的事、一两件成就,那是何其具有意义的满足的事情了吧。
难怪——英灵们!会如此以自己共同构建的人类史而自豪啊, 甚至为了这样的人类依然愿意战斗着。
和他人无关,生在这个天地间,以弱小的身躯进发进,哪怕如同流星般转瞬即逝,但也在历史上留下最够精彩的故事的他们,想必是不会存在这般令人痛苦的‘不甘’的吧。
这就要死了吗。
敌人连玉座跟前都还没有到达就彻底击溃了自己呢,哪怕充满无限的遗憾也……
不,不对……
“你还要闭目到什么时候啊?!”令盖提亚讨厌的所罗门的声音响起。
哪怕现在已经多少能体会到原型当时的心情和感受了,但他依然讨厌所罗门,不为什么的……!就是很烦这家伙啊!!
当盖提亚睁开眼时却愣住了,他发现自己出现在的不是玉座,而是转瞬间已经来到了英灵大军面前,来到了——那位神和所罗门的面前!
盖提亚:“我……没死?”
下一刻,所罗门消失,变回了医生罗曼的模样:“当然——没死。看来神只是杀掉了你兽的一面,但是——等等,为什么变成人类模样的你,会长得和我一模一样啊!!喂喂,这么一看,绝对会被人当成是兄弟的吧!”
医生看着眼前这个除了瞳色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王盖提亚,已经不再是兽的模样的盖提亚,忍不住开口吐槽着。
但其实目光有些复杂,也不是说真的很讨厌这家伙就是了,毕竟知晓了盖提亚那高大上的毁灭世界的理由,没人能以单纯的恶来定义他的。
虽说和绝对恶的魔王陛下比起来,盖提亚实在是太小家子气了就是了啊!
而另一边,在搞定一切暴揍了一番七十二魔神柱打得他们怀疑人生,顺便让医生这次不再牺牲,夜的念头此时已经差不多通达了。
当看着这个魔神王死后没想到依然诞生出来的人王盖提亚。夜:“我对现在无法称之为恶的他,已经不感兴趣了。藤丸立香,决定这家伙最后生死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一旁看着一切终于都结束,无比恍惚——想着难道人理就这样得救了的藤丸立香,突然被点名的她:?!?!诶?我来决定?
等,等等。
原本在得知盖提亚为何要烧却人理后,就对其感官变得有些复杂的立香,再看向那张现在不知道为何不像是残次品,仿佛像是被夜之前那道光束直接净化,彻底变成了后期的人王盖提亚……罗曼姿态的形象。
不是,顶着一张医生脸,这很难让人下手啊!
但是这到底是盖提亚啊,哪怕现在看上去已经被削成个普通人类,再也翻不起风浪了,那要处死这种危险的家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