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轻的希吉尔的葬礼上,老国王正沉浸在失去儿子的巨大痛苦中时。
一位老人悄然来到了这里,没人知道他是怎么越过卫兵进入到这王宫之中。等到周围的仆从们发现,并想要拦截他时,却纷纷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了开来。
这神异的一幕,顿时吸引了老希吉尔和一众大臣的目光。
而有跟随希吉尔前往邻国回来的使团,认出了那老者的身份,当即慌忙提醒老国王——是那个老人!!
在宴会那天闯入,赐下了圣剑这一神迹的神秘老者!
圣剑?!!
就是那把杀死了自己儿子的剑?听到这,哪怕明知道眼前的老者可能是‘神灵’,老希吉尔心中还是不可抑制地滋生中愤怒与无穷怨恨的。
如果不是这个神秘老人带来的圣剑,又怎么会给那个可恨的王子带来如此强大的力量,显然夜之前在宴会上展露出的无法理解的强大武艺,都被当时在场的人们视作了圣剑的力量了。
老国王更是认为自己儿子如此轻易就死掉,也是因为圣剑太过于强大的原因。
这进一步助长了圣剑的威名……也让夜这个拔出了选定之剑的天定之王,愈发声名远扬,被世人所知。
此时——
作为疑似奥丁化身的独眼老人看了一眼老希吉尔突然开口:“你不应该在此浪费时间。在你沉湎于过去,为丧子之痛而感到悲伤的时候,你的仇敌却在外面逍遥,现在已经逃到了更遥远的地方。难道你不准备复仇了吗?”
老希吉尔:“……!!复仇!我当然准备复仇……但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的仆人告诉我,那把圣剑是你的手笔。现在这一幕不就是你所期望的吗?你选择的天定之王出现了……为何却要提醒我去杀死那家伙,神秘的老者啊!”
老国王无比警惕,直接开门见山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在他眼中拔出了圣剑的夜早就打上了这位疑似‘神灵’化身这一边的标签。
既然对方某种程度上还是这老者的继任者,对方不应该是帮助对方隐藏身形吗?怎么反而反过来,提醒他——!
而此时老人只是开口道:“我选中的天定之王不是他……”
“不是?”老希吉尔愣住了。
这会他是真的被其言语中的讯息搞愣住的。
随后老国王便听到老人解释道:“那柄剑原本并不属于他,但既然他拔出了这柄剑,自然而然也应当承担得到这把剑应该背负的宿命(后果)。而那是一把英雄之剑,它的持有者是注定与孤独、坎坷为伴,与荣耀和力量并行的。”
说到这,老人的态度其实非常明显了。他并不打算收回圣剑,这在他看来即是‘命运’的昭示——!
而唯有‘命运’——世人不可违抗!
一切能改变的命运,实际上何尝不是早已既定好,让你去改变的。
此时并非神灵化身,单纯只是如同规则机器一般,按照世界的规律扮演‘奥丁’应该做的任务的老人,认为夜改变了西格蒙德的命运,也是在更庞大的命运之中的。
所以——
他不打算阻止,反而想要顺应这新的命运,此时的老人正是为此而来。
随后,老人便以绝对理智的口吻突然开口:“他会是文采斐然的吟游诗人,获得最锐利的武器和最坚固的甲胄,成为一个伟大的战士。”
虚空中,突然响起了另一道声音,和老人的声音一样,却更加威严而冰冷无情,仿佛一台运算精密的机器一般:“但他永远无法建立自己的国家,无法拥有一寸属于自己的土地。只能做个流浪诗人和骑士。”
老人:“没错——然而他还会得到超过身边所有人的财富。”
虚空:“但他还是会缺衣少食,饱受饥渴冻饿之苦。”
老人:“他可以在敌阵中力敌万人,常胜不败。”
虚空:“但为此他要付出巨大的伤痛。”
老人:“他会成为各国王公贵族的座上贵宾、无间密友。”
虚空:“但普通百姓会像避瘟疫一样避开他,让他得不到任何帮助和一点友谊。一生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孤独中度过。”
当神圣宏大的老迈而威严的声音交织不断响起。
仿佛一场洗礼,一个宣告……
老希吉尔和在场的一众大臣们都心颤不已的。
‘这是一场祝福……也是一场诅咒——!而我们,正是诅咒中的一部分,是那试炼者的磨难,也是对方的福音。’
福至心灵般地,在场的人们都产生了这样同样的念头的瞬间,突然毛骨悚然起来。
老希吉尔也终于明白了‘奥丁’到此的原因。
他想让自己——甚至让自己的王国,给那位正在成长的英雄,当磨刀石?!!
……
这是‘奥丁’主动在为夜寻找磨难,磨砺对方。
然而——这却并非‘奥丁’故意折腾夜,反而是在为夜铺路。
北欧世界——命运、献祭祭奠论下,万事万物想要获得更强大的力量,都需要付出同等的代价。
而过去‘奥丁’都尽量选择了一些不太重要的代价,只为培养出足够杰出的英雄!
而这一次——他培养的目标更是自己的子孙后代,也因而要比其以往挑选的任何一个恩赫里亚(英灵)要求更高得多得多。
甚至为了让其尽快成长,他顺应命运,主动找上了哥特国王,只为加快其演变的过程。
从这个角度来看,代表‘奥丁’的老人,不仅不讨厌夜,甚至有比谁都希望夜更加强大起来的心声。
如果是原本的西格蒙德拔出圣剑,老人不会出手,因为他早以看见了西格蒙德未来会经历的挫折与危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