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没有给其任何解释的机会，甚至连追问都不需要，随后如同星辰落下的一击猛然贯穿进大海——轰隆！！

恐怖的月光炸裂开来，瞬间吞噬了海面上的一切，等到尘埃落定一个巨大的螺旋漩涡出现在了刚才被命中的地方。

而此时漩涡已经彻底被河神女儿们的神血给染红。

这份霸道的光辉，令关注到这边动静的神灵们看了一眼后，就纷纷移开了目光。

原来是阿尔忒弥斯搞出来的动静啊！

那没事了……

作为凭借实力硬生生杀出来，得到了宙斯认可而诏安的两位主神，即便同为十二主神的其他神灵没必要的话，也不愿意招惹这两个煞星。

毕竟是从小面对赫拉各种安排、手段追杀，最后硬生生反杀成功的两个猛人之一。

能在希腊这一亩三分地维持住宝贵的贞洁——处女神的身份，这可不止是因为向宙斯索要到了永远纯洁的认可。

更是需要用强大的实力亲身捍卫，就连一直讨厌宙斯其他孩子的赫拉，也不得不承认阿波罗与阿尔忒弥斯的身份。

是谁招惹到了这样强大的阿尔忒弥斯？

远方的夜似乎有所感知，他微微抬头看向海平线的另一边。

而此时夜的身边，是已经了解到了事情真相后，对其无比狂热、兴奋欢呼的水手们。

当得知夜讨伐掉的是一群塞壬时，那就是典型的英雄讨伐了怪物的史诗啊。

他们竟然有幸亲自参与到了其中。

水手们为这份荣耀感到自豪，哪怕杀死怪物的全靠英雄格里菲斯一人的力量，其余的和他们毫无关系，也丝毫不影响他们与有荣焉。

这可不就是，我们几个加上格里菲斯大人，嘎嘎乱杀？！！

格里菲斯大人负责乱杀，我们负责嘎嘎。

就在人们高兴的时候，夜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注意到自己的随从克列斯死了——

不止是克列斯，许多水手在之前都被塞壬成功诱惑而捕食，咬碎了咽喉。

如果不是塞壬们还相对克制，将主要精力放在对付自己身上，这些水手早就死光了。

“你们……不感到难过吗？”当夜出声询问。

水手们脸上闪过愕然、与迷惘，似乎根本理解不了英雄大人话语的意思。

当他们看到夜在肆意举起拳头对那些美丽靓丽的女妖进行屠杀时，人们惊惧，视其为魔王。

但在了解到那些东西的本质是食人的怪物时，他们又能无缝衔接地视夜为英雄如此推崇备至。

崇尚暴力的正义性，即便是对暴力的否定也是带着有色的眼镜去看待。

忘却了同伴们的死亡，逝者成为了活者们的功勋，失去性命的人甚至连被哀悼的资格都没有，夜对这样的一幕，感到难以理喻的同时，心中也有些沉重。

他想过要送走克列斯，却没想到连特洛伊的战场都没有踏入，那个忠实地履行自己命令的随从就死了。

而此时——当夜直接点名地开口，我们的同伴死去了，在这片不知名的小岛。

当终于有人理解了夜的意思，他们开始宽慰夜，那些人如果知道是死在讨伐了女妖塞壬的道路上，必然会无比欣慰、认为死得其所。

您是讨伐了塞壬的英雄——

无需为了我们这般卑贱的生命的逝去而感到悲痛。

人们对夜的仁慈表示了感激。

尽管对于夜来说，他并不认为一点悲悯是多么值得被感激的事情。

但事实上，就是得到了水手们十分的感激。

他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作为英雄——哪怕展露出稍微有点人性的一面，都会被认为是仁慈。

一个路人见过路边即将冻死的乞丐，给点施舍，记得这份恩情的只有乞丐本人。

然而一个英雄什么都不做，只要说上一些关心的话语，却能被无数人争相称颂。

而如果说到这里，水手们的举动还只是让夜感觉一口气压在心口吐不出来。

那么之后的事情，就是令其完全无法接受了。

水手们表示遗憾的——

可惜作为英雄大人荣誉象征的战果，并没有俘虏到几个活的塞壬当战利品。

虽然女妖塞壬十分可怕，但失去了引以为傲的歌声，又被束缚住后的她们同样也是极为漂亮的女性。

作为河神的女儿，继承了神灵血脉的优良基因，本该和海洋中的宁芙女仙们一样高贵而美丽动人的塞壬们，抛开食人不谈——

本身还是很漂亮的！是这些凡人一辈子也触碰不到的存在。

如果英雄大人带头享受，他们也不是没有机会分一杯羹，然而格里菲斯阁下并没有留下俘虏，而是全部杀光了。

这对水手们来说都感到颇为可惜。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