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他疑惑的定睛看去,只见前方竟有数以百计的细小蝙蝠横亘在空中,恰好挡住了去路。
蝙蝠们个个浑身漆黑,毛皮宛若黑色锦缎,携裹着一股莫名地异样气息,虽然单只强度不值一晒,但积沙成塔般汇聚在一处,却如同布下了铺天盖地的无形大网,干扰着一切试图通过的超凡存在。
“哪個吃饱了没事干的,要玩什么空中劫道的游戏嘛?”
总算记得本城是女巫姐妹会与巫毒教的总部,民间不乏好手,因此即便有点不爽,朱明耀依然保持了天朝子民先礼后兵的传统美德,只冷着脸阴阳怪气,没有一到掌心雷劈过去。
“请稍安勿躁,这位年轻的先生。”两道瘦长的男子身影从虚空转出,四只眼珠泛起暗红邪光左右徘徊,搜索着声音来源。
两人面色苍白如敷粉,唇红若血,黑色的分叉连体风衣随风起伏,在身后似双翼摆动,语气里尽管勉强还算客气,却满是一股拿腔作调的傲慢,让人感觉好似冰凉粘稠地鼻涕虫在耳边爬动。
“奉至高无上的黑夜王者之令,请您散开隐形幻术,接受我们一个小小的检查……”较为年轻的男子抱臂而立,轻轻吹开垂在额前的散乱金发,语气中透露出几分烦躁。
长时间的重复工作以及上司日益紧迫的催促,将他的耐心渐渐消磨殆尽。
举手将同伴的话语截断,外表较为年长的男人瞪了他一眼,谨慎地朝透明波纹抚胸躬身,言语和动作都做足了礼节。
“这位神秘的先生,我们是家族的成员,现今归属于联邦麾下,近期在搜捕一名非常重要的犯人,行动事先取得了政府的允许,您大概也有所耳闻……”
他双眼暗自打量着未知幻术,揣测着对方实力高低,尽力组织言辞,让要求听起来更加柔和些。
“该要犯偷窃了多种强力的魔导器,极为善于隐藏,为避免其借此逃脱,在此恳求您暂停尊步,让我们瞻仰一二真容。”
男人扯上官方的虎皮,又亮出背后大靠山,一番话软中带硬,自认为说的非常得体,对方怎么着也得给一分薄面。
然而他的小心思,只收获了一个简短的字:
“滚!”
字如其音!来源于遥远东方,师法自然的玄门雷音滚滚碾过,震的两个拦路客浑身乱颤,险些一头栽下。
下一刻,浩荡长风如波涛怒卷,夹杂着淡金毫芒破空而出,轻轻松松一撕,数百只秘法培育出的珍贵使魔蝙蝠血洒长空,纷纷坠落。
来者居然丝毫不以为意,仿佛他引以为傲的来历只是空气而已!
第327章 打劫?
“一群背主叛变的老鼠,报上一条粗壮大腿,就觉得是个人了?”
无情嘲讽如凛冽北风,带着凌厉森寒的虚幻法意,沿着每一丝毛孔蛮横的灌入两头吸血鬼体内,压的他们浑身羊癫疯般乱颤,脸上点点白霜迅速凝结,好似一下子从温暖的墨西哥湾畔坠入了冰天雪地。
作为一个曾经的老实宅男,经过前世各种文娱游戏作品的洗礼,朱明耀看待异类生物,并没有寻常人先入为主的天然敌视。
那句名言怎么说来着?这世界上有最高尚的兽人,也有最卑劣的人类嘛。
只要不曾作恶伤人,他也愿意秉承仙道贵生之念,不会为了些奖励点数,非要杀之而后快。
但眼前的家伙,并没有资格获得他的善心。
从赖亨利转述中,知晓黑夜家族在北国小镇,所犯下的血祭惨案,留他们一条狗命,已经是看在其投靠官方的份上,给联邦政府留几份脸面。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意念一动,金属色赤黄光影飞绕,短促地惨叫声中,夜叉鬼将一脸贪饕,嘴角带着几缕猩红血丝飞回。
两具瘦如枯木的身躯轻飘飘落下,挂着一颗大树上随着微风而动,丰润饱满的脸庞,如今已是鸡皮鹤发沟壑纵横,瞧着好似两具死亡多年的干尸。
他们竟是在瞬间被吸摄去了绝大多数本命精血,从此之后只能借着荒坟古墓阴气苟延残喘,再也别想出来害人。
“哼!”略施手段惩戒一番,透明波纹凌空折转,朝着东方悠然而去,自始至终连真面目都未曾露出。
清冷夜风拂过,失去了魔力庇护的肌体瑟瑟发抖,一向自诩高贵的黑暗贵族们,终于也体会到了耄耋凡人的病痛缠身之苦。
“救……命……”年轻些的金发血族蠕动着干瘪嘴唇,挪动柴火棒似的五指,拼尽力气勉强拨通了通讯器,“我们……受到了未知敌人的袭击……”他断断续续,将方才经历报告上去。
“等等,再加……加上一句。”干涸沙哑的声音兀然横插了进来,年长些的中年血族喉咙里好似拉着个破风箱,浑浊双眼中怨毒与疯狂交织。
“我们怀疑…瑟琳娜那该死地小妞……就和那敌人隐藏在一起!”
……
……
德克萨斯西南部,璀璨星河隐退,黑紫的天空幽而复明,一缕缕温和阳光倾泻而下,为这片大地披上金装。
在联邦一众国家公园内,大本德自然保护区的面积虽排不上前几位,却也有3200多平方公里之巨,与邻国隔河相望。广袤的区域内,雄伟的山峰与河流冲蚀成的深谷参差错落,丘陵和荒原相映成趣,地址构造极为多变壮观。
棕黄褐红的沉积岩在风化下变作碎石沙砾,一丛丛矮松、丝兰、三齿拉瑞阿等常绿灌木植物尽力伸展着根须,顽强的生长其间,为各式各样的小动物,提供着食物与藏身之处,让貌似荒芜的原野,洋溢着野性的生机。
几只红毛雀扑棱着双翼飞出巢穴,大约是刚刚醒来的原因,它们紧擦着飞驰而来的房车掠过,险些与挡风玻璃撞个正着,惊吓的后者一個急刹车,轮胎与粗糙砂石地面相互摩擦,拉出歪歪扭扭的痕迹。
“嘿,斯科特你慢点。”雅各布.富勒揉着眼角,掀开搭着的小毯子,嗔怪中又带着些自责。
“我不应该让你来开车的,现在是到哪了?”他眯着眼把脸凑到了窗边左右张望。
“额。”在方向盘的陈旧皮革上悄悄擦了下手心汗液,男孩尴尬的挠挠脸,小声嘟囔着,“听昨天晚上公园营地的管理员提了一句,南边未开发区域的景色很迷人,而且游客稀少非常清净,就是路有点难找……”
“所以我们是迷路了,对吗?”耿直的前任牧师无奈叹了口气,点出了养子的言外之意。
“唔……至少这里环境确实优美。”斯科特涨红着脸,心虚的犹自嘴硬。“老爸你看,那边坡上山茶花开的真漂亮。”
雅各布.富勒也不为己甚,疲惫的捏捏鼻梁,“好吧,咱们休息一会儿,最好是能找到人问个路。”
他从座位下摸出牛皮相机包塞了过去,“胶卷还有一些,你和凯蒂省着点用。”
披上件亚麻外衣,雅各布走下车来,呼吸着荒野清晨的新鲜空气,他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