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是有足够水准的黑暗同类,一群没用的废物们,都给我滚出去收集相关的消息!”
几条怪影如蒙大赦的窜出帐篷,在绽开的传送之门中,迅速消失无踪。
“啪!”银色的流光坠落,万金难买的秘宝魔戒,被毫不怜惜的狠狠丢在地板上,又泄愤似的踢了一脚,暴殄天物的一幕,足以让所有的法师术士之流尖叫起来。
居然只有人类巫师才能使用!辛苦了半天,就捞到这样一个破玩意,我最大的错误,就是相信了那个该死的脑残巫灵。
现在好了,女巫们的仇恨全都被吸引过来了,那些娘们们肯定会穷追不舍!
小丑背着手走了几步,脸上余怒未息,上意料之外的限制,让他趁火打劫的行为简直像个小丑……
嗎的!我本来就是小丑!
“嗯?”
察觉到自己的思绪有些失常,它忽然停下脚步,捂着惨白的高耸脑门,发出了惊疑的声音。
缀着红球的尖头皮靴重重一跺,猩红色的地毯连同整个舞台,呈螺旋状缓缓开裂,显出一根支撑着帐篷的中心立柱,犹如深渊恶魔张开了血盆巨口,内里丝丝红芒黑气迸出,在空中肆意游荡良久方散。
小丑咧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细密的鲨鱼状骨白利齿交错:
“愚蠢的老古董,马戏团与我的灵魂连接在一起,你的小动作怎么可能瞒得过我!”
第291章 无趣结果,没有赢家3
随着小丑的话语,一团奇形怪状的事物,从散发着邪异气息的深渊里慢慢漂浮上来。
定睛看去,却是……一大堆破破烂烂的瓦楞纸箱。
经过相互拼接镶嵌,这些大小形状各异的纸板构成了一个独特而富有创意的结构,看上去就像是孩子们用胶水精心粘接而成的玩具小屋,几个黑黝黝的洞口冒着袅袅白烟,颇有几分后现代艺术的气息。
一根根艳丽的彩绸长带,如同锁链般从帐篷立柱生出,将纸箱牢牢捆住,好似一根根吸管盘踞其上,汲取着表面流淌的黄褐色黯淡奇光。
“呵呵……竟妄想在马戏团人员减少、力量削弱之际趁机逃脱,这简直是白日做梦!你这头被时代抛弃的野兽,最好的归宿就是乖乖地接受被吞噬的命运!”
恶毒的嘲笑,宛如一只只利箭射出,彻底激怒了隐藏在纸箱内的存在。
牛鸣般低沉而悠长的嘶吼声响起,一股带着古老韵味的神秘力量随之荡漾开来,仿佛一圈圈水波扩散。
接触到波纹的各种事物,不管是绸缎彩带,还是木质舞台,亦或是毛绒地毯,所有东西都瞬间蒙上了一层黄褐色,材质在迅速向各色纸板转变,同时空间位置颠倒错乱,朝纸箱上聚集而来,增大着它的体积。
恍如陷入了一场地震,高大幽深的帐篷剧烈的颤抖起来,各种设施布置上隐隐现出细密的裂痕,似乎下一刻就要轰然倒塌。
然而这种变化只是持续了短短一个刹那,便被更强大的力量打断。
无数编织成动物笑脸等图案的彩带拉花,自四面八方的虚空中生出,恍如成百上千嗜血的毒虫口器,呼啸盘旋着猛地钻进纸箱堆,沾染血色的蒙蒙毫光被蛮横的抽取出来,低沉的嘶吼顿时转为哀嚎呻吟。
点点纸屑剥离如雪飘落,华丽到夸张的马戏团帐篷上,逐渐浮现出更多彩绘,气球等等的装饰品,似乎昭示着纸箱堆主人的宝贵本源,正被这可恶的敌人丝丝夺取。
“何必负隅顽抗呢,旧时的高贵血脉与威名,在如今这个年代一钱不值,安分的等待最后一刻的到来,或许我还会大发慈悲,留下你的一缕意识,作为马戏团里的杂役……”
白手套轻巧的打了個响指,杂乱的纸箱堆重新坠入地下,舞台地毯蠕动归位,一切恢复正常。
与嘴上的轻松惬意截然相反,小丑脸上的笑容转眼退去,懊恼的踱着方步。
……真是让人头疼,按照原本的估计,将摩根娜拉拢进来,配合,加上全员合力,足以粉碎掉那只空有力量的蛮牛,将其铸造为马戏团的根基,让这座帐篷成为一方完整的半位面,自己也可以随之一同晋升,有望触摸到不朽之门。
可现在,力气全白费了!甚至因为马戏团整体力量的损伤,险些让早已成为笼中之囚的俘虏,抓到了一丝可乘之机。
而今之计,还是要赶快吸纳新的团员,才能稳稳的压制进而消化掉猎物,可合适的对象,也并非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
它又接上了刚才中断的思路,恨恨地想到:“那只巫术之灵似乎逃出了一块碎片,可惜被混乱的空间之门不知丢到了何方,否则的话,倒是可以废物利用一下。”
……
……
南方秋日的雨水一向很足,也不管刚种下的燕麦与蔬菜能否喝下,便肆意的由着性子一连硬灌了几天,直到可怜的庄稼们坚决闭上了嘴巴,浊流溢出到了旁边的乡村公路上,才悻悻然的收回了神通,只将一片厚重的灰云依旧罩下。
在如此偏僻的乡下城镇里,自然没有那么多的环卫清洁工来尽职尽责,半干半稀的粘稠污泥夹着枯萎烂草,懒洋洋躺倒在路边,任凭轮胎压在上面,甩出一溜黑黄痕迹。
半旧的橙黄色大巴校车拐过一道弯,晃晃悠悠的停下,机械杠杆牵引着车门才刚打开了半尺,一道瘦削的人影便仓皇失措的硬生挤了出来,跌跌撞撞的拔腿便跑,将一串嘲笑讥讽甩在身后。
“这世上居然还有长到十六岁,还不知道女孩生理期是怎么回事的白痴,果然是个怪胎!”
“在她们那种清教徒家庭里,认为那是纯洁的代表,啧啧,你可别说,我知道现在有很多男生,就喜欢开发这样一张白纸似的小可爱呢……”
“说的不会就是你自己吧!哈哈,没想到你喜欢这一口……”
“别开玩笑了,就她那平坦的小身板,会很硌手的……”
纵然校车已然喷出尾气扬长而去,恶意满满的话语似乎还残留在空中,化作一根根带刺的荆棘,扎的人遍体鳞伤。
宽大的书包仿佛巨石一般,压在瘦弱女孩的肩膀上,看起来很有几分不和谐,她拼命的捂住双耳,踉踉跄跄的奔走在小路上。
额头的金发渐渐变成了湿漉漉的一片,紧紧的贴在了皮肤上,女孩茫然的抬起眼来,几粒清冷滴在勉强还算清秀的脸庞上,她才发现不知何时,飘渺的水丝又一次从天而降。
将书包往肩头耸了一下,往日沉重的负担像是轻松了一些,女孩蓦然回首,却是裂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文具课本泡在肮脏的泥水中,静静洒了一路,明显是着急下车时,挂到了哪里。
——没有任何一个同学出言提醒。
女孩呆滞的站立着,好似一尊凝固的石头雕塑,直到几个呼吸后,她沉默的弯下腰去,一点一点将东西捡了起来。
深秋的寒风卷动着水汽沾染在身上,没花多少时间,便将单薄的校服浸透了大半。
灰暗的天空下,女孩吃力的抱着帆布包,一脸木然朝着那个被称作家的地方,僵硬的挪动着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