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怪乎双马尾小女巫一脸的烦躁,正玩的好好的,却被严声厉色的拽到岸边,逼着她们一通白忙活,对着空气疑神疑鬼,在她看来朱明耀简直是在发神经!
若非瞧在新认识的闺蜜面上,她的大小姐脾气早就发作起来了。
此刻几人在朱明耀的强烈要求下都已经从水中出来,穿戴好各自的装备,全副披挂的坐在遮阳伞下严阵以待。
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让旁边路过的人都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
朱明耀眉头紧蹙,摇了摇头沉声辩解道:
“刚才我请护卫的特工先生,通过上面的渠道联系了本地警方。
他们表示昨天晚上,确实发现了一位,被不知名生物袭击致死的受害者。
小镇治安官们的警告并非空穴来风。”
“或许跟警察说的一样,是一只短吻鳄什么的?我们的法术没有回应,是因为它已经离开了这片水域?”佐伊拿着毛巾捋了捋长发上的水,棕黑色的眸子望向远处的湖面,猜测着说道。
水中没有东西……
面对几人的质疑,朱明耀亦是无言以对。
难道真的是我短视频看的太多记串台了?
麦迪逊重重的哼了一下,径直脱下身上被残存水珠打成湿漉漉的法袍,将这昂贵的装备团成一团,胡乱塞进包裹里,露出内里没来得及换的赤红泳装。
“我们要继续去玩了,你自己就在这呆着吧!”
望着小女巫双子星重新扑进碧蓝的湖水中,朱明耀犹豫再三,还是婉拒了米歇尔的软语劝说,决定独自留在岸边警戒,还谨慎的给女孩多加了一道披甲咒。
貌似悠闲的半躺在沙滩椅上,实则灵觉感应全开,朱明耀一手按着暗藏在腰间枪套的炼金左轮,一手扶着桃木杖,手边肘尺长的竹匣盖子打开,露出里边满满的黄符,任着近处的游客面色古怪的指指点点,做好了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
他方才甚至想要不管三七二十一,有杀错无放过,直接偷偷施展迷魂之类的法术,把现场的所有人赶走。
但仔细考虑后,又觉得不大现实,今天到场的游客粗略估计一下,也在三千人以上,而且分布面积极广,岸边湖中船只舞台上到处都是,哪怕他晋升先天也没办法随意控制这么多人,万一造成混乱出现伤亡的话,便弄巧成拙了。
而拿不出可靠的占卜结果,也无法上报官方要求停止音乐节,遣散游客,政府机构又并非自家的仆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思来想去,朱明耀唯有放出召唤物,在会场外远远侦查,若有问题及早动手。
只是他的此番小心却成了一干无用功,直到日正天中,三位少女回到遮阳伞下,翻出准备好的甜点零食,大快朵颐,四周依然平安无事。
音乐声,欢呼声,喧闹的混成一团,仿佛在嘲笑着他的杞人忧天。
感受着远处顶着烈日贴着湖面巡视的阴兵,陆续发回来一条条无精打采的平安信息。
朱明耀紧绷的精神松弛了少许,他暗自嘀咕,但愿只是自己搞错了罢!
……
维多利亚湖水域宽广,湖岸逶迤曲折,极为漫长,又处于高原丘陵地带,地形复杂,时见怪石峭壁屹立其间,有些人迹罕至之处,就连本地人也难以寻觅,更毋论能一探究竟了。
这座邻水的悬崖便是其中之一,三面环水处如刀劈般近乎垂直,顶上亦是尖石裂缝林立,难以下脚。
谁也未曾料到,沿着一道裂缝钻入,下行数十米,竟然有一方被多年湖水涨落,掏出的水蚀洞窟!
洞窟大半藏在山崖之下,只有十分之一左右与外界湖底联通,出口位置甚是隐蔽,又有如云水草遮掩,正常情况下,绝难有人发现。
但今日,幽静的洞窟中,却迎来了千百年里第一批访客……
呃,还有第二批!
第147章 深水中的杀机1
水蚀洞窟处于山崖之腹,终年难见天日,加之连通湖泊,水汽蒸腾下,洞内自然潮湿无比。
顺着上方石缝飘落此中的几粒苔癣孢子,见到如此舒适的生长环境,便如同发现了某大国高校奇葩政策的黑哥留学生一般,哪里还肯离开?
它们呼朋引伴的寄生在岩石之上,贪婪的攫取着每一滴水分,分泌出粘稠的有机酸渗入脚下腐蚀着岩体,在短短的时间内便迅速的繁衍起来。
区别在于奇葩政策,终有拨乱反正的一日,而此处洞窟内的外来寄生者却无人理会,远在多少年前便铺满了每一寸土地,将淡黄的颜色尽数染为污浊的墨绿。
“砰!”的一声。
一道黑影重重的坠落在地面之上,力道之大连肥厚滑腻的苔藓层都被扯的稀碎,拌着其下薄薄的黑泥,混成一团黏糊糊的污物四溅开来。
一缕缕鲜血从黑影的身下沁出,由少至多,迅速的汇聚成一道腥气扑鼻的小溪,沿着低洼处向下流淌,最终没入洞窟与湖泊相连处的那方地下水潭。
此时的水潭,靠近外界入口处,一道薄薄的光幕立在那里,巍巍然好似城墙,把洞窟内的水体与湖泊隔绝了开来。
鲜血入潭,两点细如豆黍的暗红色幽芒陡然亮起,接着是四点,八点,十点,百点,
千点!
万点!
积少成多,集腋成裘,点点幽芒连成一片,一时间竟然犹如荧光灯似的,为漆黑的洞窟里提供了一丝光源,映的水潭内一条条银黑色事物往来穿梭之余,也模糊的勾勒出躺在岸边的那个人影。
这是一个穿着黑色皮衣,身材瘦削的中年白人,他高鼻深目眼如鹰隼,一脸的精明强干,此时脸上全是恐惧之色。
中年白人的右肩膀处深深的塌陷下去,弄作个高低肩形状,一望而知内里的骨骼已然碎如齑粉。
这样严重的伤势放在普通人身上,恐怕早已晕死过去,但看他的模样似乎并无致命之险,只是发出低低的痛呼之声。
一只穿着精致手工孟克皮鞋的脚从黑暗中伸出,轻轻的踩在男子的小腹上,动作轻柔,似乎担心弄痛了对方一样。
可就是这么轻轻一踩,中年男子的惨叫声顿时响亮了十倍不止,身子仿佛一尾放在烧红铁板上的活鱼,剧烈的弹动着,但无论他怎么拼命的挣扎,都难以移动半分,恍如踏在身上的并非一只脚,而是一座巍峨的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