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吃的是昨天晚上剩下的饼子和早上新煮的野菜汤,汤的味道很淡,这个家里很穷,吃的都没有,更买不起盐来调味。
钟琇莹把剩下的一块饼子撕下一小块,多的给慕天音,小的给了莫陶陶,小姑娘开心的拿饼子蘸着野菜汤吃,慕天音拿起饼子,嗯,确实有点硬。
默默把饼子分了两半,递给钟琇莹一半,对她道“我吃不了这么多。”
钟琇莹愣了愣,接过饼子,又掰了一块放到莫陶陶的碗里,自己拿着剩下的一半一点点吃起来。
吃过早饭,钟琇莹要去山上挖野菜,每日挖来的野菜是当日的吃食。
慕天音想出去看看,便跟着一起上了山。
绿萝村靠着的这座山名唤大泽,是一片绵延几千公里的大山。
大泽山在这些年养活了靠着它的所有村子,在别的地方都吃不到饭的时候它这里有野菜,再不济还有这几千公里的古树野草,总之,靠着它的地方,从没因为饥荒饿死过人。
慕天音想,大泽这个名字,是它一直护着的百姓给它的最好的爱吧。
一路上,慕天音跟着钟琇莹走走停停,钟琇莹看到能吃的野菜就用一块磨得锋利的木铲子小心翼翼的挖出来放在背后的背篓里,莫陶陶跟在身后一会捉蚂蚱,一会追蝴蝶,玩的不亦乐乎。
慕天音偶然间看到长在旁边枯草里的药材,找了一截枯枝折断折出一个小尖,将它轻轻的挖了出来。
“音姑娘识得药材?”钟琇莹看着慕天音挖药材很是熟练,笑吟吟道。
每日面对温柔之人,慕天音也难免带了一抹柔色,轻轻笑着对她道“嗯,识得一些,遇到了我就采上一些,回去晾晒好了,我们可以自己用,若是用不到,可以送给村里的李郎中。”
钟琇莹第一次在慕天音口中听到了我们二字,高兴的如同一个总角女童,一整个下午高兴的走路都是同手同脚。
李郎中是绿萝村唯一的一名郎中,慕天音之前喝的药就是钟琇莹用半碗粗面从李郎中那换来的。
“音姑娘真聪明!”钟琇莹随口就夸。
慕天音听罢,心道‘神族就这般让人亲近吗?’可她的心仿佛有声音在反对这个想法。
当日下午在采药的时候,慕天音意外之余顺手抓住了一只慌里慌张乱窜的野兔,于是,三人当晚便吃到了香喷喷的野兔肉。
当然,香喷喷是对于钟琇莹和莫陶陶来说的,慕天音吃着只放了一点盐的兔肉,觉得也不错。
于是,钟琇莹和莫陶陶奇怪的发现,只要是慕天音跟着上山,便一定能遇到什么慌不择路的兔子,扑棱棱掉到背篓的野鸡,还能遇到见人就不会跑的傻狍子……
钟琇莹和莫陶陶便隔三差五的能吃到肉食,莫陶陶也慢慢从一个头发枯黄骨瘦如柴的小姑娘长成一个抱起来会让人胳膊费力的小姑娘。
偶尔遇到傻狍子和野猪,村里人也都能分到一块肉,这个小村里,前前后后住了有三十几户人家。
于是,钟琇莹也能隔三差五的收到村民送来的一把青菜,几个馒头又或者几把野菜几颗鸡蛋……
对于慕天音的出现,这里的村民也没有太奇怪,毕竟这些年因血魔宗四处作乱天下哪哪都不太平,到处都有逃难的人,又因着钟琇莹的大方,村民们遇上慕天音也都会乐呵呵的打上一声招呼,唤她一声音姑娘。
村里的日子过得自然又飞快。
破旧的小院里,慕天音见钟琇莹这几日都愁眉不展的,想着是不是家里有了什么麻烦,可钟琇莹没有要同她说的意思,慕天音便趁着钟琇莹上山的时候偷偷套了莫陶陶小姑娘的话。
“你娘亲这几日都不高兴,陶陶小朋友知道为什么吗?”慕天音羞耻的觉得,自己像只拐骗小白兔的大灰狼。
“知道知道。”莫陶陶欢呼着,一溜烟的从院子那头跑到慕天音跟前,学着她坐在旁边的台阶上撑着左脸学着不知从村里谁人身上学来的表情,苦皱着眉道:“地里的小麦子没有水都不长了,小麦子不长,今年就要饿肚子了,所以娘亲才会担心,陶陶要长不高了……”
嗯,慕天音跟着吃了两个多月没有任何味道的粗粮野菜,觉得有必要去看看莫陶陶的小麦子。
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小脑袋,嗯,头发稀疏,一点也不柔滑,声音却似用尽了所有的温柔“陶陶会长高的。”
于是第二日牵着莫陶陶的手同小姑娘一起去了附近的农田,名其名曰‘看看她口中有可能长不大的小麦子。’
这几日太阳有些大,土地到处裂开了细细长长的小口子,麦苗也都蔫着,有些发黄。
看着莫陶陶对每颗麦苗都要叹一口的样子,慕天音心道真是个小傻子。
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淡淡道:“你再不下雨,这小傻子就要自己被自己‘饿死了’。”
当天夜里,绿萝村附近方圆数百公里,大雨下了一日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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