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蒋厅南还是有几分跟蒋在文相像的,不过也止步于长相,眉眼跟鼻子尤其像。
蒋家里的人很多叔伯都打小就说他跟蒋在文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奈何长得最像的这个,也是最不受宠的那个。
小时候蒋厅南还因此伤心难过,纠结为何父亲不爱他,长大初中懂事了些,他才明白这人世间的复杂,人心叵测,波谲云诡,那时他就懂得如何靠智取来保护林悦跟属于自己的财产。
加上小时得到过蒋秉山一段时间的熏陶,深受大用。
蒋厅南站在门前,顿了三秒有余。
他伸手推开门,走进去。
脸上跟眼神里,丝毫没有露出半点不合时宜的东西。
蒋在文冷着脸坐在办公室沙发上,亲眼看着他走近。
父子两相隔着一张不到一米半宽的桌面坐,先是蒋在文开口:“你妈妈近来都还好?”
蒋秉山过世,林悦必然是伤心的。
蒋厅南坐稳,眼皮微微的向下耷着,许久都没撑起来。
“阿南,有些话爸……”
“爸,你想说什么我都清楚,但您有没有替我跟我妈考虑过,有没有替蒋家众多的叔叔伯伯们考虑过呢?”
蒋厅南的一句话将蒋在文堵得哑口无言。
人最心虚的时候,也最擅长于虚张声势。
蒋在文脸上的虚意只不过停留了两秒都多,他冷声:“你从小听话,也不忤逆我,怎么现在权势到手了,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是吗?”
蒋在文:“我告诉你,哪怕哪天我死了,也是你爸。”
对于蒋厅南而言,这些话根本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
还不如季峥在牢里跟他说的那句话猛力大。
“是,您自然何时何地都我父亲,可我不止有您一个父亲,还有更多的亲人,更多的责任要去守。”
“你……”
蒋厅南终于把眼皮挑了起来,神色里都是冷意:“如果说您今天来找我是为了分家的事,那我可以毫无忌讳的跟您讲清楚,要分走也只有您本人的这一份,别的您什么都拿不走。”
蒋在文气得脸红脖子粗。
脸上红得像是熟透的铁,咬了咬牙根:“阿醒也是你弟弟。”
蒋厅南不惯着:“但他姓季,要是季姨不介意让他改姓蒋,叫蒋醒,我跟所有的叔伯们也不介意让他分走一分蒋家的产业。”
很显然,就如秦阮说的那样。
他还是念及父子之情,哪怕是宁愿把那一份分给他。
如若不念及父子情分的,蒋厅南完全没必要理睬。
毕竟蒋在文是季家的上门女婿,等同于嫁出去的女儿。
“蒋厅南,你别太过分了。”
“我过分吗?”
“蒋总,您要的白开水。”
孙凯丽进门,就看到蒋在文跃跃欲试着要站起身来,手上握的是一只桌上的茶杯,见到有人进门,他扬起的手再次垂下去,直到外人看上去毫无端倪的那种。
蒋厅南半点都没受到惊吓:“放这吧!”
即便蒋在文没砸过去,但蒋厅南脸上跟衣服上都有被洒落的水渍。
他伸手掸了掸,满眼的嫌弃之色。
孙凯丽放好水转身离开。
她留了个心眼,叫人上来在门口守着,但凡有事发生立马报警处理。
蒋厅南低声一笑:“您老别这么激动,先坐下来喝口水。”
蒋在文还是多少要面子的,他没敢再一次轻举妄动,愣愣的坐下去,看着眼前的水杯。
崭白的一杯白水。
只听蒋厅南说道:“您想要从蒋家多拿走东西也不是不可以,前提是你得拿相对等的代价来跟我们换,蒋家这么大,我一个人很难拿主意,还得跟大家商量决定。”
如果蒋在文肯让步一些利益,那就很好讲话。
蒋在文手指攥紧握拳:“你这是在逼我。”
“蒋家的钱本就没有季家的份,总不能让我白给吧?”
“你想要什么?”
蒋厅南老早就打听过了季家掌握着港城很多生意,京北这边过去的人也得听他们的。
于是,他开口:“让蒋氏在港城落地扎根。”
“不可能。”
蒋在文想都没想的回答。
蒋厅南笑了笑,明明是父子两,却搞得跟仇人差不多。
互相仇视,他身姿往后仰靠,手指摁在大腿上,时不时的轻扣动下,说:“我知道你肯定不同意,所以你想从我这拿走的东西,也就跟我想让蒋氏在港城扎根一样困难。”
他只不过是教他换位思考一下。
并不是真的要这么去做。
“蒋厅南,你爷爷要是知道……”
蒋厅南最是听不得这种道德绑架的话,他冷声打断:“爸,爷爷已经过世多日,您就让他老人家在底下好好的,别再把他拉出来说事,他老人家起码公平公正,就算是在世,也绝对不会让你带走一分一毫的。”
正因为蒋在文心里清楚这一点,他才更强词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