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管家的一寸鼠目浮到眼前,带着几分凉凉的笑意说道:“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呢?”
“我……”苏绾嗝了一下,“只是到处走走。近日园子里太多事情了,我想出来散散心。”
“哦?”廖管家阴笑着,“老奴倒有一处好地方,姑娘去那儿,定能省却诸多烦扰。”
苏绾眼一眯,不知道老头子打的什么鬼主意:“还请廖管家指教。”
廖管家摸摸自己的羊胡,皮笑肉不笑:“鬼门关!”说着猝然动手,张手就将苏绾推进了池子里。
“嗵”地一声,苏绾根本来不及防备,就被呛得喝了好几口池水。
廖管家阴测测地道:“姑娘别怪老奴心狠手辣,老奴也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明年今日,老奴定来坟头拜扫姑娘的。哈哈哈哈……”
廖管家哪里知道苏绾是穿越来的,游泳潜水那根本是小菜一碟。这会儿自己脑子被冷水一冲当即就清醒了,暗骂自己没防着这只老狐狸。可是从来没想过自己与他有什么隔夜仇的,他竟要出手夺她性命。
廖管家兀自在岸上狂笑,心忖苏绾是必死无疑的了。
但苏绾却一心想着廖管家的身份不简单。他既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话,那么身后必定还有人撑着。这个人,难道会是苏湄?她故意在水中佯装溺水的模样,死命扑腾呼叫:“救命……救咕噜噜噜……命……廖管家……咕噜噜噜……你为什么要杀人……你咕噜噜噜……是不是苏湄,是苏咕噜噜……”
廖管家脸色大变:“你怎么知道苏湄身份的?”
原来廖管家同苏湄果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两个难道都是替人做事的?那背后的这个与她又有何相干,为何要这般害她?
“我早知道了……咕噜噜噜……你……你们……”
还不待苏绾再演下去,廖管家早已红了眼珠子,搬起八角亭旁一块观赏石,狠狠朝苏绾当头砸下去。
“啊!”苏绾哪里料到这个半截腿都在棺材里的老头果真就如此辣手了,也不为自己多积点阴德,见她在水里快要淹死还不够,还要落井下石。忙潜到水里去,但耳朵旁还是被那块观赏石给划了一下,顿时在碧绿的池水中浮起了几丝儿血水。
廖管家以为是正中苏绾的脑袋瓜子,接下去只等着过一阵来收尸就罢。于是拍了拍手,弹去掌中的土灰,笑意吟吟地离去。边走边道:“本也是个能力挽狂澜的人,但却迟早会坏了主公大事……啧啧啧……祸害啊祸害!”
这句话在水里听得分外清楚。苏绾捂着耳朵咬牙,心道究竟是谁要她死了?那个主公是何许人也?
待周遭没了声音,她方才小心翼翼浮出水面,狼狈地游上岸,坐到八角亭的台阶上喘息不止。
耳朵上的口子划地不小,这回子出了水更痛起来,血液似蜘蛛吐出的丝一样细细密密地顺着脖颈留下来,淌到湿衣服上,看起来就像是胸口遭到了重创一般。冷风伏地而起,卷起烟尘泥沙裹了她满头满脸,她一下子觉得自己被人作弄成这样实在恨极。若有一天知道真相,究竟是谁要取她性命的话,她定也要让这人尝尝这般厉害!
“嘶……”无奈耳朵实在是痛地不行,她只得撕开裙摆裹住整个耳朵止血,又怕这个模样回去定会使得苏棋害怕,可是不回去又能去哪儿呢?这样流血非流死不可。
直到日上三竿时刻,苏绾已经浑身缩成了一团,脸色惨白。耳朵上的血这回子倒是止住了,但她自己也成了个血人。这里是断不能再呆,如教人看见岂不会更令事态严重?于是费力地在池边将衣服好歹洗净一些,又晒了点儿时间,就悄悄摸回了逍遥居。
逍遥居冷冷清清,才离开一早上时间,竟无端透出些荒凉冷寂来。幸好自己落水时紧紧握住了金钥匙,若是丢了可就再难找回来了。怕再出意外,她先将钥匙放到理好的包裹中,那是苏洛陵前日交代的,这几日便会离开苏园,让她尽早拾撮好细软。
做了这个之后方换了衣服,到镜前小心翼翼为自己包裹伤口。幸好自己以前受伤时的药都还留了点儿,正能派上用场。
等自己一个人咬牙吃痛地包好耳朵时,竟然已到了下午日央十分。屋子里静静地,仿佛听得到时光匆匆滴落的声音。
苏绾一时惆怅漫上心头,想到自己此般来到永兴王朝,几月来经历过这么多次生死攸关的紧急关头,实在不太平。
天降大任于斯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天有没有降她大任她是一概不知,她只知道再这么下去,自己迟早会赔上小命。于是有些焦头烂额地等苏洛陵回来,想同他说说关于廖管家及苏湄的事情。最新网址:m.bayizww.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