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br>看着难得真情流露，和曾经完全不同的苏云，顾寒突然问道：“你的路，又是什么？”</br>“我的路？”</br>苏云沉默半瞬，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复杂：“我的路其实早已注定，我会陪你走到最后，走到你能和祂一战的时候，至于之后么……”</br>后面的话。</br>他没说下去，只是盯着顾寒，有些出神，像是在凝视遥远的未来。</br>有一说一。</br>被他算计习惯了的顾寒，并不适应这种目光。</br>“你克制一下。”</br>他无奈道：“我还是习惯你之前那副心黑手辣，六亲不认的样子。”</br>“混账东西！”</br>苏云笑骂道：“哪有这么跟亲爹说话的？”</br>顾寒讥讽道：“你把我算计得明明白白的时候，可没觉得我是你儿子！”</br>“此一时彼一时！”</br>苏云又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道：“你放心，这次上去，我会好好帮你探查极之一族的秘密，探查关于祂的过去……这也是我的目的之一。”</br>“之一？”</br>“……恩，之一！”</br>苏云点头，声音里突然出现了一丝刻骨铭心的恨意，以及一丝让顾寒都觉得头皮发麻的杀机！</br>“我得去！”</br>“我得上去看看！”</br>“看看那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高级世界，那些所谓的高层次生命究竟对祂做了什么，才把祂逼到这一步，才让这一切的后果……都让老子承担？”</br>顾寒深以为然。</br>他甚至还给苏云叫了个好。</br>“太有道理了！”</br>“凭什么他们高坐云端，俯视咱们？凭什么他们闯了祸，要连累咱们？要死一起死，要玩完一起玩完！我们消失了，他们也别想好过！”</br>顿了顿。</br>他又看向苏云，认真补充道：“你放心大胆地去，记得把我那份也算上，有机会就多弄死几个！”</br>苏云有点痛心。</br>“好歹我也是你爹！这一去也算是九死一生了，就不能说点暖心窝子的话，让我多注意安全，关心一下我这个老年人的感受？”</br>“你放心！你死不了！”</br>顾寒想了想，认真道：“直觉告诉我，这肯定不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你。”</br>苏云更痛心了。</br>“我可是你亲爹！血浓于水的那种！”</br>“所以！”</br>顾寒理所当然道：“儿子坑爹，不是天经地义？”</br>苏云愕然！</br>没有因为顾寒的话而愤怒，反而有些意外和感动。</br>“你，承认我是你爹了？”</br>“其实……”</br>顾寒想了想，如实道：“如果有可能，我想反过来。”</br>苏云：“？”</br>他突然抬手，只是并没有拍顾寒的后脑勺，反而重重落在了顾寒肩膀上！</br>“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br>顾寒：“？”</br>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二人各自看着对方，一个眼中满是笑意，一个眼中满是惊悚！</br>忽而。</br>父子二人相视一笑，突然有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感。</br>恰好一阵风吹了过来，带走了父子间的芥蒂，带走了父子即将分别的沉重，只留下了两颗渐渐相互理解的心，然后，轻风一敛……化作了一道身影。</br>正是复归而来的乌郢！</br>“你，是苏云？”</br>看着不远处的苏云，他目光里满是忌惮，主动开口问了一句。</br>虽然藏伏在轮回长河。</br>可苏云的名号，他还是听几位镇守提过几次的，只知道对方是最近几个纪元成道，一身实力惊世骇俗，更有个大混沌第一强者的称谓。</br>曾经他以为。</br>这个第一的名头水分很大，和岳天擎的霸主称号类似，因为在道无涯不出，灭道几乎销声匿迹的情况下，但凡有点实力，随随便便给自己安个无敌的名头，再简单不过。</br>无数纪元来。</br>他们太虚神阙见过了太多这样的事，也从不理会，从不在意。</br>可……</br>直到先前挨了苏云一巴掌，被苏云随手打灭了驻世身，他才明白，不是对方的名头简单，只是他想得太简单而已。</br>苏云的实力。</br>根本不是岳天擎之流能够媲美的！</br>“哦？”</br>看到他归来，苏云似乎有些意外：“回来得倒是巧！”</br>“苏道友！”</br>乌郢深深吸了口气，压下了心中忌惮，拱手道：“太虚神阙乌郢，有礼了！”</br>苏云笑呵呵反问道：“明白自己错哪了吗？”</br>乌郢面色一僵！</br>这句话，正是他先前跟顾寒说过的！</br>“道友……”</br>苏云突然一扬手！</br>砰的一声！</br>连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力都没有，乌郢身躯瞬间炸裂，再次被打灭了驻世身！</br>顾寒突然叹了口气。</br>“怎么？”</br>苏云瞥了他一眼：“觉得我这么羞辱一个道无涯修士，很过分？”</br>“不是。”</br>顾寒认真道：“我是怕他跑了。”</br>苏云眉头一挑。</br>“放心，不过是初入无涯之境的一个喽啰！他跟你老子我的距离，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呢！”</br>话音落下的同时。</br>那缕轻风再次落下，乌郢的身形再一次落在了二人面前。</br>他的脸色很难看。</br>不是因为连续两次被苏云打灭了驻世身，不是因为被苏云羞辱，只是因为他发现，他不论用什么办法复归现世，总会在苏云面前！</br>“想明白了？”</br>苏云似乎极有耐心，又问道：“自己错哪了？”</br>“你到底走了多远……”</br>苏云一挑眉，一扬手，他的身形再次崩灭！</br>“错哪了？”</br>“你……”</br>轰！</br>“想明白了？”</br>“我……”</br>轰！</br>……</br>不过片刻之间，他的驻世身已是被苏云打灭了七八次！</br>伤害性不大。</br>可侮辱性……已然来到了巅峰！</br>起初。</br>顾寒以为苏云只是为了羞辱乌郢而一次次打灭对方的驻世身，可后来发现不是。</br>苏云。</br>是在向他展示真正的无涯之境，无涯之力！</br>悄无声息间。</br>乌郢的身形再一次落在了二人面前，面色已是阴沉到了极致，因为他终于看到了他和苏云的差距，那是一个足以让他彻底绝望的差距！</br>一反常态的。</br>苏云没有问他错哪了，而是看向了顾寒：“看懂了吗？”</br>“还差了点。”</br>顾寒眉头微皱，实话实说。</br>苏云似乎并不意外，再次看向乌郢，表情一变，杀机隐现，道：“从现在开始，进入实战阶段。”